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的。可是她突然问起这个已有一个多月没提过的名字,表示什么?
“他……”他忽然翻脸:“我怎么知道他是谁的?!”
她却像是没有觉察到他生气一样,自言自语到:“他是……我的么?”
他忽然就火了。他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问:“离安,你说什么。”
她似乎是刚从迷茫中脱离出来的样子,全身一震,清醒过来:“我说了什么……”
下意识地,看见她茫然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下去。
她根本不知所以,然后就被他这样粗暴地对待……
“秦连昭!#@~%*$¥^&……”她被气得就差骂娘了。
他还是舍不得她痛啊,慢慢放开她的下唇,他喘着粗气看着同样缺氧的她,不说话。
“我刚才说什么了,值得你这样对我?!”她抹去嘴角的银丝,抬头,看着同样满脸怒气的他。
他愣了下。合着刚才她是走神了么……可是走着神,下意识说出那样的话,从心里就认定了的话……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为什么而痛的了。“你问我,骏是谁的。”他垂下眼,声音轻的几乎不可闻:“你还说,他是你的么?”
她忽然说不出话来。
外面开始下雨,由最初微不可闻的“沙沙”细雨,渐渐转成“哗啦哗啦”的暴雨。地处南方的青悠冬季不会下雪,可寒冷刺骨的冬雨却丝丝渗透入骨,令人胆寒心惊。
可就是这样的凉意,渐渐漫过心脏,让她,和他,落入无边的黑暗和寂静。
谁都不说话,谁都不敢说,谁也都不能说。
就那么一直僵持着,直到她抬眸,不经意间瞥见他凌乱的发丝中一根根异常明显的白发……
“连昭……你的头发……”她忽然崩溃一般捂住嘴巴蹲下身子,“呜呜”地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他哪舍得看见她这样,连忙蹲下搂住她的肩,急声问到:“我的头发怎么了?”
“白了……头发……白了啊……”她看着他,眼泪便“哗哗”地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他原本绸缎一样的泼墨黑发,如今却变得斑驳苍苍,甚至有些花白。他到底,为她付出了多少心血,隐瞒了她多少艰辛困苦……为什么她之前没有发现,为什么她没有发现……
她的自责忽然演变得极端起来。她跪倒在地上,抱着头歪向一边,不断哆嗦抽泣,无论他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安儿,安儿你听我讲,不怪你,跟你没关系,真的……”他已经急得要把头发都揪下来了,整个人都毛了。“没你的事,真的跟你没关系。是我最近吃的药里有那么一味,吃的时间长了头发就会褪色,真的跟你没关系啊!”
他深知她的脾性,知道她那脾气一上来,谁都别想安生。可这事儿的起因似乎也不是错在他的啊!好吧好吧,认那些没有的过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认了也不会死更不会怀孕,他就索性把错都揽下来好了。可现在她在他怀里颤抖得厉害,甚至紧抱着他的她都有些微微颤抖,他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
雾再次从山脚摸了上来,弥漫在山间,浓浓的白色足以让熟知山路的人也晕头转向困在山里。
这样的雾已经漫了四五天有余,而山间茶馆也休业了四五天。
秦连昭也算是怕了离安。那天她一直哭到晚上,一直只重复“你的头发白了,对不起,对不起”这几个字,听到最后,饶是非常有耐心惯着她的他也烦了。终于在他耗尽耐心的时候,她……睡着了。
安抚了好几天,她才恢复正常状态。他也默默放弃了最后一次药,生怕再长出白发吓到她。
他说的也不是完全对。他那一头起码有小半成的白发,其中只有那么一丢丢是因为药物作用,剩下的,可能也就是操劳过度才长的吧。
可这又有什么呢?
为了她,这世上有什么不可以做呢。
就算全世界都不喜欢她,那他与世界为敌也不是不可以。
且这也不是世界,仅仅只是几根白发而已。为她,就算全白了发他也无半句怨言。
因为,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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