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清晨细雨后的梅里国际飞机场,天色朗润,无风无云,空气清新而又浸透着雨露,远处的机场飞行跑道干净宽阔,雨后空中几只飞翔的白鸽被渐近的飞机轰鸣声惊扰,扑扇着白色的羽翼,四处逃散。
迎候在机场出口的lion(里昂)先生期间抬手看了两次自己腕上精准内敛的劳力士腕表,脸上显出急切期待之色,方舟怀抱一束马蹄莲和司徒一诺平静地站在lion先生的身后。三个接机的人当中,除了lion先生之外,对于这个即将揭晓神秘身份的babala(芭芭拉)都充满了好奇,就在众人的期待中,一架巨大的波音747客机如同一只白色的大鸟般缓缓地落在了机场内。
方舟和司徒一诺此前分析,觉得babala应该是个女人,女人或许还不准确,大概跟女巫差不多,通过lion先生此前的话里能约略地知道,她能自由地出入人的头脑意识,进而窃取人头脑意识中的秘密。她曾经凭借此技艺成功地窃取过不少大公司的商业机密,据说还能影响人的潜意识思维,技艺独一无二,所获报酬自然不菲,每次酬劳具体数额不知,想来应该是一串天文数字,这的确是一份神秘而又高薪的职业。
机场广播响过第二遍之后,已经有乘客通过了安检,从出站口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他们肤色各异,举止散漫,lion先生如同鹰鹫一般的目光紧盯着出站口,突然间向前挪动了两步。
方舟和司徒一诺顺着lion先生的目光望去,一个拖着拉杆行李箱,身穿黑色长裙,笔直油亮的浅褐色长发垂垂落肩,身形窈窕的西方女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她戴着一副墨镜,所以暂时还分不清她的面容和年龄,她的身高大约在170公分左右,体型相当完美,三围比例恰到好处,不见丝毫赘肉,她透过墨镜似乎是有意地微微侧脸往出站口外看了一下,与此同时间lion先生兴奋地举起了一条手臂向她打招呼,不过她倒是显得颇为淡定,并没有做出回应。
这就是lion先生嘴里一直念叨的那个独一无二的babala吗?
在司徒一诺和方舟的疑惑中,这个黑衣女人拖着一堆标有lv图案的大包小包走出了出站口。
lion先生瞬即上前展开双臂与她拥抱在一起,用英语感叹道:“哦,我亲爱的babala你还是如以前一般迷人美丽,岁月如同残忍的雕刻师一般让我脸上风霜尽显,却不忍心在你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她离开lion先生的怀抱,摘下墨镜,用一种清澈而又缓慢的声音回答道:“那是因为你的心思太重了,我不老的秘诀就是我永远怀有一颗年轻而又单纯的心……”
“是的,我的工作真令人感到厌烦透顶……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lion先生闪开身,虽然是在微笑,却又是一脸无可奈何的神色。
借着lion先生闪出的身体空隙,方舟会意地赶紧上前献上那束准备已久的马蹄莲,嘴上说道:“欢迎babala女士的到来……我们期盼已久……”
她微笑着接过鲜花的瞬间,方舟终于是看清楚了她的脸,棕色皮肤,高鼻梁,嘴唇丰润,眉毛细长,最吸引人的是那一双深蓝色的,透着浓郁地中海风情的眼睛,似有一种能够穿透人内心的魔力,使你不敢与她对视。
从表面上看她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但是很多时候从女人的脸上判断年龄,感觉往往会欺骗了你的眼睛,尤其是西方女人。
“谢谢……”babala微笑着回应道。
方舟与之轻轻一抱,迅即抽身,再接下来司徒一诺也重复了一遍方舟的动作,然后从她身后接过她的一堆行李箱。
lion先生的座驾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在机场外也已经恭候多时,他和babala一同坐进了后排,司徒一诺将她的行李箱装入lion先生座驾的后备箱,然后和方舟乘坐银灰色奔驰e级在前方开道,一同直奔希尔顿大酒店。
虽然这次接机有点排场,但却是没有公开的,babala根本就没进dousen(道尔森)公司,而是被lion先生直接安排住进了希尔顿大酒店的豪华套房之内,商讨接下来的具体事宜,一切似乎都处在一种战前的紧张气氛中。2
叶萱也同样感到紧张,回顾整个的调查过程就像站在原地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事件的本源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一切都指向了dousen(道尔森)公司,事情也与自己的生活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正坐在报社的电脑前,整理一些手上的资料,社长林一舟不动声色间却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盯着电脑屏幕上她手指尖敲击出的文字,叶萱此时却是全神贯注,并没有发觉身边悄然间站了一个人。
社长林一舟注视良久,突然开口道:“我觉得,你关于这个事件的新闻调查稿件可以开始进行了……”
社长林一舟突然间的声音,把叶萱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来捂着胸口道:“社长,你吓死我了,怎么,你也不打个招呼呀?”
社长林一舟脸上微微表示歉意,然后说道:“我也是过于关注你的文字,把这个倒是忘了,见谅,见谅啊……”
“那足可见我文字的魅力啊,我对此深以为然。”叶萱先是就着社长的话,自我陶醉了一下,转而问:“社长,你刚才说新闻调查稿件可以进行了?”
“是的,对于这个事件你已经调查这么久了,也应该有所表示了吧?”
“社长,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个事件越往后越复杂,连初步结果都不甚明了,你要我怎么去写一个事实报道和揭露真相的稿件呢?”
“你可以根据自己手上目前掌握的资料,先写一下事件的起始部分嘛,后面的采用连续报道的方式进行……”
“社长,你说的倒是不错,只是,我担心后面的结果如果突然出现逆转的情形,之前的记录报道不就有失偏颇了吗?”
“怎么?对后面的调查有点畏惧了吗?”
“社长,您不要老是这样敲打我好不好?就算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您顶着嘛,我有什么好怕的?”
“如此甚好,稿件的展开可以暂缓,事件的调查却不能有一刻松懈。”社长林一舟严肃道。
“知道知道,在您的英明领导之下,我们必将发扬勇敢大无畏的精神,不顾个人安危,舍身取义,前赴后继……”
叶萱正慷慨陈词呢,社长林一舟却不言不语,悄然间转身走了,社长走后叶萱诡然一笑道:“没想到啊,社长也有扛不住拍马屁的时候啊?”
叶萱的话音刚落,坐在叶萱对面格子间里的白月夕就接上话了:“哎,我说,叶姐,你这马屁拍得也忒响亮了吧?社长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你悠着点啊,你这力量要是一旦拿捏不好,用力太猛,一巴掌拍下去……我们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一个老头领导我们啊……”
“哎呀,你这小丫头,对咱们伟大的社长有怨气是吧?”
“我对他怨气老大了,同样是一个组的,他对你那么重视,压根就不理睬我……命苦啊,我怎么感情事业接连遭受打击啊……”
“像你这种温室的花朵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苦,还整天嚷嚷着命苦,真该把你扔到旧社会去体验体验……”
“不用去旧社会体验,在你的笼罩之下,在报社的生活,我感觉自己天天像生活在旧社会,生在新社会的我照样苦不堪言啊……”
“看你那小样,可怜兮兮的,过来,姐姐我开导你一下下……”
白月夕正是无聊得紧,左右瞅了瞅,确保不会被社长发现自己工作开小差,忍受不了叶萱的引诱,就偷偷地溜到了叶萱那边。
“找出咱报社里谁暗恋你来了吗?”叶萱笑问。
“这几天来,据我仔细观察,时势版的大李,体育版的小马,娱乐版的小蔡这些单身青年们都很有可能……”白月夕倚着叶萱的工作台,肆无忌惮地笑道。
“你这面也太广了吧,简直是通杀啊……”
“可是,居然没有一个对我表白的,所以,我决定了继续跟他们耗下去,看谁能耗得过谁?”
“那你不会主动出击?”
“才不呢,我又不是嫁不出去……”说到这儿,白月夕突然停住,然后对叶萱说道:“叶姐,有个事情我得跟你提一下,不过,你可不许说我八卦啊?”
叶萱不解道:“什么事情?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要不然,我跟你提干嘛?”
“你说……我听着……”
“前几天,我去麦凯乐商场买鞋子,恰好遇见你老公了。”
“他去那儿干嘛?你没认错吧?”
“我见过你老公两次的,一次是在报社门口,一次是在你们婚礼上,像他相貌仪表那么出众的人我是不会认错的,或许,他记不清我了……而且,他不是一个人,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跟你老公的举动特亲密,你老公给她买了一大堆名牌衣服和鞋子,正在收银台刷卡呢,恰好被我瞧见了,他似乎还有意躲闪了一下。”
听完白月夕的话,那一瞬间,叶萱感到心里有些慌乱,身体不能自持地微微颤抖,她重又对白月夕确认了一句:“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
“错不了,他们搭乘电动扶梯下楼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还从后面用手机拍了张他们之间的背面照片呢。”
“给我看看……”叶萱急切地说道。
白月夕手忙脚乱间翻出了自己的白色三星i9100手机,很快找出了当天抓拍的照片,然后递给了叶萱道:“你看吧,一个背影足够了吧?”
是的,对于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一个背影足够了,叶萱看完白月夕手机里的照片,开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苦痛在自己心里弥散,没错,是时乙;而且,照片里那个女人的侧脸她也基本上能辨认出来,是时乙住院期间照料他的那个护士胡晓梦。
他们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个她无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呢?她没有把握;他是不是已经对自己没有感情了呢?她有点担心。
联想到此前他对自己的态度和婚礼中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原本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或者说,从他出院之后就开始有了陌生感,一种沮丧的心情让她感到周身无力。
3
叶萱是因为太过于在乎,所以才忧心忡忡,她不知道自己身在报社的那个下午是怎么过来的,好像突然间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心也没有了着落,灵魂已不在了自己的躯体里,只是任凭意识在游走,机械地做着手上的事情,在打开的文档里敲下几个字,然后删除,再敲下几个字,然后又删除……不保存,更不知道自己要写些什么。
就这样靠到下班,然后自己开车回家,红色的福特行驶在路上,好几次自己都感到渐渐失去控制,然后又突然惊醒……回到家里,把自己白色的挎包扔在沙发上,坐在沙发里漫无目的地想了一会儿,又突然想起来,该给时乙做饭了,然后从沙发上起身急急地到厨房里,又是一阵忙乱,可是,米没淘就扔进了锅里,切菜时还不慎伤了左手食指。
那种钻心的疼痛感觉才让她暂时地清醒了过来,她找创可贴简单包扎的时候,听见了门外的响动声,血还在滴,心还在疼,她忍住疼痛,不动声色地将左手食指的伤口包扎好,不让血再流。
时乙将外套挂在玄关处金色的衣架上,换上拖鞋,然后隔着老远对她说:“我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没有朋友了,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我保持独立,不喜欢刻意去迎合别人,然后他们就疏远我,敌视我……”
叶萱虽然表面是在听他说话,但是他所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又进入到了那种无意识的状态中,对他的话不作任何回应,只是惯性地进了厨房,把饭菜做好,然后端到用餐区的桌子上。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吃饭,时乙又开始说道:“你知道吗?我的研究已经取得了成功,但是,我暂时不打算对外公布,也不打算让lion先生知道……”
她只是随口地应了声:“是吗?”
“是啊,我这是为咱俩的安危考虑,如果一旦对lion先生说了,没有了拿捏他的地方,保不准他会对你我采取什么不当行为。”说到这儿,时乙将菜夹到碗里,然后往嘴里随口拔拉了几下,开始咀嚼,突然,嘴里传来“嘎嘣”一声脆响,时乙眉头一皱,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道:‘嗬,好硬的一颗沙粒,差点没把我牙硌掉……菜也没味啊……”
这时候叶萱才突然想起来,惊道:“坏了,米刚才忘记淘了……”
“我说嘛。”这时候,时乙突然间瞅见了叶萱左手食指上的创可贴,忙问:“你的手指怎么了?”
“刚才,切菜时不小心把手指切到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嘛?米没淘,然后下锅蒸了,菜没放盐,还把自己手指给切了……”
叶萱不说话,脸上的表情闷闷不乐,放下了碗和手里的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转身独自缓缓地向沙发走去。
时乙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道:“好像魂儿丢了……真搞不懂,你是怎么了?”
叶萱身体蜷曲,慢慢地坐到了沙发上,时乙也无心继续吃下去了,撂下碗筷走了过去,他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把她的手抓在自己手里,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吗?在报社里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
她的手迅疾地从他的手里使劲抽了出来,喊道:“你别碰我……”
时乙更感到奇怪,问道:“嘿,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啊?”
被时乙如此一刺激,她才如一条苏醒的鱼般,眼里恢复了神采,脸上活泛了起来,涨红着脸说道:“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你说……”
“前几天晚上在麦凯乐商场二楼,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听到叶萱的话,时乙蓦地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怒视着她喊道:“好啊,你跟踪我?真没想到啊,原来你也是这么卑鄙!”
“卑鄙”这个字眼深深地刺伤了叶萱,她瞪大眼睛,断然道:“我没有!我照顾了你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竟然换来的是你这样一个词,卑鄙?”
“在医院里都是护士在照顾我,根本就难得见到你的人!我不觉得那时候,你有多关心我,我痛苦无助,挣扎彷徨……”
委屈和难过瞬时间一起袭来,叶萱强忍住泪水,质问道:“你觉得我不关心你,不照顾你,所以,你就跟照顾你的护士胡晓梦好上了是吧?”
叶萱对于事情的解析和猜测,更加令时乙感到恐慌和抵触,他大喊道:“原来你早就开始调查我了,真不愧于你的职业素养啊,可是,你用这样的手段,这样只会让我感觉你更加卑鄙!”
“在你的心里,我有多卑鄙?”叶萱已经不想再去争辩,只是流着泪问道。
“你跟踪我,调查我,你就是卑鄙!”时乙指着她怒吼道,此时他的情绪已经有些失去控制,忘记了何为理智。
“世界上再找不出一个人像我这样爱你,我爱你胜过生命。”叶萱面对他的喊声有些歇斯底里,喊这话时,她的心在滴血。
“虚伪!所有的嘴脸都是这样虚伪……”
时乙把话说完,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迅速回到了书房,关上房门把自己锁在了里面,客厅里只留下叶萱一个人在默默流泪。4
夜色笼罩下的江城希尔顿大酒店,宛如一颗五彩斑斓,闪烁着诱人光泽的水晶,lion先生在这里为babala(芭芭拉)举行了简单的晚宴,场面上人虽然不多,但是内容和实质也是极尽奢华,babala似乎不善应酬,晚宴上言语极少,结束后就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babala乘坐电梯回到了自己位于16层的豪华套房内,或许是飞行的劳累和时差影响,她感觉身体有些困乏,她褪去身上的衣物,走进梳洗区宽大的澡盆里泡了个澡,然后换上了白色的丝质睡衣。
她从来都不饮酒,这与她的职业有关,她对自己的思维意识异常呵护,绝对不允许任何影响思维意识的异质介入,所以,她拒绝烟、酒、毒品等,一切能够使头脑兴奋的东西。故此,在其余人微醺之后,她还保持着难得的清醒。
她盘腿坐到柔软的大床上,调节自己的呼吸跟睡梦中保持一致的频率,思维意识逐渐地进入到一种冥想的状态,这是她每天晚上必要的修习。她认为现代竞技运动,已经将人身体的潜能开发到了极致,每一点细微的前进,都需要花费巨大的努力,然而,对头脑思维意识的开发仅仅是停留在初始阶段,比之宇宙之浩淼,大海之深邃,人的思维意识同样深不可测,拥有广阔的开发空间。
半个小时后,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微微地睁开了眼睛,这是她跟lion先生的约定。
babala走下床,赤脚转到门前,开了门,lion先生站在门口用英语说道:“哦,亲爱的babala,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请进,我的修习刚刚进行完……”
babala引领着lion先生进入豪华套房内的会客区,落座之后,lion先生便直入主题道:“你打算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lion先生,你不要过于着急,现在离月圆时间还有五天时间,我必须要等一个满月之夜。”
“为什么必须是一个月圆之夜?”lion先生满脸不解道。
babala深邃的目光望向lion先生,然后缓缓地说道:“潜意识埋藏于人的右脑脑底,可以与宇宙波产生共振,月亮对地球的引力左右着大海的潮汐变化,自然也左右人潜意识的强弱,月圆之夜是月亮离地球距离最近的时候,那时候月亮对地球的引力最大,却是人潜意识最为薄弱的时候,所以,我才能够乘虚而入……”
lion先生满脸释然,他似乎是听明白了babala话里的内容,然后说道:“babala,我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的,那么,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应该准备些什么呢?”
“你需要我潜入谁的思维意识?获取些什么呢?这些,你必须告知我……”
“是这样的,他是我们公司新药研发中心的核心负责,我怀疑他已经取得了新药研发的成功,却故意隐瞒,我需要你潜入他的思维意识窃取新药研发成果,或者是确知成果被他保存在了哪里。”
“这个人我必须见一面,清楚他的体貌特征,感知他的思维气息,才能在月圆之夜顺畅地进入他的思维意识中。”
“这个倒是不难,你需要正面见他一面,还是只需要暗中看清楚他的体貌特征就可以呢?”
“暗中看一下他的体貌特征就可以了,这样不是更不容易引起他的怀疑,进而提高警惕吗?”她说这话时,从她的目光里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她转而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想法设法为我搞到一件他的贴身物品,衣服,或者配饰都可以,我借助他贴身物品上残留的气味,感知他的存在,以此为标的进入他的思维意识。”
“这些都很容易办到,那么,接下来我就等待你成功的好消息。”lion先生微笑着,把手缓缓地探入怀中,从怀里取出了一张支票,轻轻地推到她面前的桌子上,说道:“这是一张一百万美金的支票,其余二百万美金事成之后,一并支付给你。”
babala看也不看,然后自顾自地说道:“lion先生,想必你也知道我做事的一些规矩,潜入人思维意识这件事情,每个月只能进行一次,所以,到时候无论成功与否,定金我是概不退还的,可以再尝试一次,如果两次均告失败,则证明这个人的意念过于强大,或者是隐修者,我对此无能为力。”
“那我冒昧地问一句,babala此前你有没有过失败的先例呢?”
“至今还没有失败的先例。”
“那我就放心了。”
lion先生微微颔首,在心里却是暗骂道,这个贪婪自负的女人!5
叶萱的逼问让时乙很是烦躁,自此两个人在家中的关系陷入了一种冷战状态,时乙不想理她,她也一时之间张不开嘴道歉,况且她心里还委屈着,觉得自己本身也没有做得过分的地方,只是随口一问,就激起了他那么强烈的反应。
家庭关系就是在这种谁都觉得自己没错,谁都觉得自己有理,谁都觉得自己委屈,不肯退让的情况下,而出现了裂隙,随着裂隙的进一步加大,如果得不到很好的弥合和修补,随时都会有破碎的危险。
时乙现在的头脑意识里,本来就对这个“家”的概念并不是十分强烈,被叶萱这么一刺激,更加觉得这个“家”是困住身体和灵魂的房子,是精神的枷锁。他崇尚身心自由,不喜欢被束缚,厌恶被别人控制和支配,所以这个“家”在他的心里已成危房。
公司也是这样,他去上班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掩饰自己的成功,让lion(里昂)先生误以为自己对于新药的研究还处于攻坚阶段,这样他自然可以分出精力来,反向调查dousen(道尔森)公司与保健品事件的牵连,况且,此时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边还多了一个谭博谭助理。
时乙正在实验室里,故作样子地倒弄着试剂和仪器,谭助理开门走了进来,然后反手把门带上了,时乙停止了手上的乱忙活,讶异地看着走进来的谭助理。
谭助理的表情看上去相当自信和有风度,他微笑着对时乙说道:“我给你看点东西,或许能解开你我现在心中的一些疑惑。”
“这是我借助彩色打印机,从网上采撷的一点新闻。”谭助理说话间,将一张带有文字和彩色照片的a4纸放在了时乙的面前,时乙伸手将那张纸拿在手里,开始阅读,内容如下:
【法新社报道】6月10日上午10时,东欧x国x城市发生民众暴乱事件,大约有200名市民涌上街道,在不明原因的情况下,他们失去理智,疯狂打砸汽车,砸毁沿街商铺的橱窗玻璃,袭击无辜路人,然后又放火焚烧了店铺。他们的激烈举动引发连锁反应,原本安分的市民也被激怒,加入到了这种疯狂的行为中来,场面混乱,一团恶战,造成了更大规模的群体性暴乱事件。
政府立即做出反应,调集了300多名警力镇压这次暴乱事件,警察手持警棍和防护盾,对处于骚乱的民众施放催泪瓦斯,进行武力驱逐,用两天的时间才平息了这次骚乱,期间造成70多名民众死亡,100多民众受伤,财物损失无法统计。事后,没有组织声明对该事件负责。
这段新闻配发的图片展示了暴乱后城市街道的场景,大火焚烧后面目全非的汽车和沿街店铺,散落一地碎屑的街道,还有躺在路中央的尸体和血迹,以及惊魂未定的面孔。
看完这一切,时乙很平静,骚乱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每天都在上演,人们对于远离自己的恐怖事件好像已经免疫了。
“我感到有些震惊,但是,这样的事情跟我们又有多大关系呢?”
“我原本跟你的认识是一样的,觉得离我们太远,跟我们关系不大,可是当仔细看了一下骚乱事件发生地,我不这么认为了。”
听谭助理这么说,时乙又特别地去看了一眼骚乱事件的发生地:东欧x国x城市。
时乙好像一下子之间突然明白了,喃喃自语道:“是dousen(道尔森)公司总部的所在地。”
“是的,而且这个事件就是前几天刚刚发生的。”
“你觉得这个事件跟dousen(道尔森)公司会有联系?”
“目前还不敢确定,不过,据我所知该国有一个很大的教派组织,这个教派组织的成员渗透面很广,许多在政界和商界担任要员,这个国家近几年的几次暴乱事件事后都被人证实跟该教派组织有关系。”
“也没有证据表明,dousen(道尔森)公司与该教派组织有关系吧?”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大。”谭助理如此推断,然后又突然间话锋一转说道:“这不是这条新闻的重点,难道你没有从新闻中感觉出些什么来吗?”
“民众!那200名行为疯狂的民众是这起暴乱事件的根源,他们受何人指使和操控呢?他们的行为让人感觉不解。”
“对,这就是这条新闻的重点,他们疯狂行为的根源来自哪里呢?”
“谭助理,你的推测不错,也非常有依据,但是,就我们目前来说,这起事件离我们太遥远了,不仅是空间距离,还有一些行政上的阻隔和不便,我们有可能到事件的原发地进行调查吗?”
“到事件的原发地进行调查?大可不必。我们只需要多多留意一下事件的后续报道就行了,这个事件当地政府也会给民众一个说法的。我们只需要,从自身出发调查一下dousen(道尔森)公司是否与这个教派组织有联系,还有他们是否在利用自己的产品销售网络进行一些损害大众的行为就行了。”
“有道理。我们只有尽力而为,不受他们操控和支配,证实我们的独立和存在,向世界努力发出最真实的声音。”
时乙说完话,望向谭博谭助理,两个人目光交汇,虽是无言,内心隐隐间却已形成了某种默契。6
时乙下班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在实验室门口脱下自己的白大褂,然后从衣架上换上自己的便装,他的工作服每天都会有工作人员来取,干洗消毒熨平,然后,第二天穿上还是洁净如新。不过,今天他似乎感觉有些差异,问题不在自己的工作服上,而是在自己的便装上,自己那件咖啡色金利来休闲西装似乎突然间鲜亮了许多,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
乘坐电梯,从公司大楼里出来之后,便径直走向自己车停的位置,左右两排停车位的尽头就是一间独立的停车库,那里面停放着lion(里昂)先生尊贵的劳斯莱斯幻影,男人的目光总是容易被豪车所吸引的,车库的门没有拉,lion先生也没有出车,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头神兽般静静地趴在车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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