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看不到他眼中的温情,就像再也看不见滑落天际的流星。
她的身子开始颤抖,她开始害怕,怕从他口中听到那个残忍的让人心碎的答案。
“不……承彦,”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他的大手还紧紧捏在她的下巴上。“不要,承彦……你别说了……”
“害怕了?”
“我不想听……”
“可我觉得我有义务告诉你这一切……”邱承彦玩味着她绝望的表情,一字一句都像匕首刺进她心房。“蒲鲤,那包药是……”
“不要说!”
“是我交给她的!”
她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小腹又传来隐隐的痛。
难道这个孩子……早就有了预感,他的父亲要抛弃他?
蒲鲤轻轻一笑,绝望的感觉像是从飞机上跳下,身上没有降落伞,抓不到任何生还的机会。
文嫂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心跳。
“为什么。”蒲鲤怔了半晌,最终还是问出这三个不争气的字眼。“为什么……邱承彦,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连你的孩子你都不放过!”
“这三个字应该是我问你……”邱承彦狠狠瞪着她,似是要看穿她的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天抱着你的人是我,可你为什么要喊别人的名字!”
她却露出了让他看不透的笑容。
“所以……你就怀疑这个不是你的孩子?”
“我要听你亲口说,这个到底是谁的孩子?”他猛的松开她,她像一只秋日的蝴蝶,飘飘摇摇落在地面。“我要你亲口告诉我,除了我……你到底还有几个男人!”
“你信我吗?”她轻轻问出这句话。
时间在那一刻像是停止了转动,邱承彦的心,似乎被时钟的滴答声一点点磨平了棱角。
他的大脑像是不受控制,钻进了时光机,回到了与蒲鲤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他欺负她,他羞辱她,他像对待宠物一样对她呼来喝去……那时候她包容他,她不介意,她只要能守在他身边,不论他怎么对她,她都绽放着比向日葵更灿烂的、令人感到希望的微笑。
她对他的宽容让他诧异,却也觉得无比温暖。
他很想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牵着她的手一直到老,在她的面前可以任意发泄着喜怒哀乐,在她的面前,她可以是个永远不必长大的孩子。
坚强了这许多年,他也想脆弱一下,尤其在自己深爱的女人面前,小小的脆弱一下。
猛然间他像是被谁敲醒,心里不觉后怕起来……怎么那么草率就交给文嫂那包药?万一真的让蒲鲤吃下去,他是不是会后悔一辈子?
为什么他可以在集团里呼风唤雨,在办公室中运筹帷幄,在上亿的生意面前,眉头都可以不皱一下……可是一碰到她的事情,他就理智全失了?
她明明是一直被他囚禁在身边的,怎么可能还会有别的男人。
只是因为那一句莫名其妙的“文哥”,就要对她和她的孩子判死刑?
邱承彦愣了半晌,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有多幼稚。
他的手轻轻触上她瘦弱的肩,想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她勉强擦干眼中的泪,强迫自己直视着他的双眸。
那一刻,他从她的眼中看不到忧伤,反而是带着怒怨的嘲讽。
“你信我吗?”她又重复了好几遍,“我问你……你信我吗?”
邱承彦轻轻点头,语气不重,却很坚定。“信。”
蒲鲤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这是他所见到的,她在他面前最肆无忌惮的一次笑。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竟像是午夜幽灵的咒怨,令人毛骨悚然。
“邱承彦,既然你信,那我告诉你……”蒲鲤笑够了,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他的脸。她一字一顿,好像是咬牙切齿的恨,又好像生怕说的不清楚,错过了他惊愕的神情。
“邱承彦,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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