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莫浅,谢青瑶的心里忽然酸涩了起来。
莫浅哥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她跟青媚换回身份了吧?虽然她姐妹二人相似到连母亲和哥哥都分辨不清楚,莫浅哥却从来没有认错过的。
昨日走得匆忙,竟没有跟莫浅哥好好地道一声别,莫浅哥会不会伤心?
不会的吧?他曾经说过,谢家两姐妹,是并蒂双生的两朵海棠花,一样鲜艳一样美好,谁也不比谁重要。
既然这样,青媚回家的喜悦,应该可以抵消她离开的伤感了。
青媚见到莫浅哥,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枚玉蟾,终于又可以见到它的主人了。
如今想来,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莫浅哥把玉蟾送给她的时候,她并未十分在意,只因青媚喜欢,便随手转赠了。如今细细想来,那样贵重的东西,岂能轻易赠给外人?沈心妍猜测说那是定情信物,倒是颇有几分道理的。
如今她已经进了王府,怕是今生再也出不去了。反倒是青媚,她喜欢莫浅哥似乎已经很久了吧?玉蟾带在青媚的身上,若能因此促成一段佳缘,她也是欣慰的。
她最爱的妹妹,和对她那么好的莫浅哥。还有什么比这两个人的幸福更让她觉得高兴呢?
谢青瑶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仿佛这样就可以压下心底的那一丝莫名其妙的酸涩。
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完全没有留意到,君御涵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后来,就连夜瞳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声不响地退到了一旁。
谢青瑶依旧对这一切毫无察觉,直到君御涵忍不住咳了一声。
“莫……”
谢青瑶下意识地叫出了声,直到看清君御涵诧异的目光,她才猛地回过神来,生生顿住了险些出口的呼喊。
“莫什么?”君御涵看着她,淡淡地问。
谢青瑶心如电转,脸上很快堆起笑容:“王爷恕罪,贱妾刚刚在想,莫怪夜瞳姑娘能在王爷身旁伺候,单看这一手磨墨的功夫,就是旁人学几年也学不来的了。”
“是吗?”君御涵眉梢微挑,摆明了是不信的。
谢青瑶强忍住惶恐下跪的冲动,咧嘴笑道:“自然是了。”
“那你哭什么?”君御涵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揭穿了她。
谢青瑶下意识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果然看到袖口湿了一片。
这一惊非小,她却不敢露出丝毫慌乱的神色,忙笑道:“看到夜瞳姑娘心灵手巧,贱妾却什么都不会,忍不住惭愧无地。”
夜瞳向她敛衽屈膝,微微一笑:“奴婢只会做这些,青夫人就莫要拿奴婢打趣了。”
谢青瑶有些尴尬,见君御涵依旧在探究地看着她,只得笑道:“凭这一项手艺,就足够羞死我了!我见你磨得真好看,你教我好不好?”
夜瞳看了君御涵一眼,轻轻点头。
君御涵却挥手吩咐夜瞳下去,漫不经心地道:“这个没什么巧处,你若是想学,多练几次就会了。”
可她明明练了十几年,还不是一样不会!
谢青瑶心里抱怨,却不敢说出声来,只好点头应“是”。
君御涵将墨锭递给她,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添水研磨,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想学磨墨?”
谢青瑶一愣,忙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不像梅侧妃姐姐蕙质兰心,也不像沈侧妃姐姐百伶百俐……”
君御涵闻言便依旧将目光转到了书卷上,谢青瑶正想松一口气,却听见他的声音淡淡地道:“其实你不必这样。”
“什么?”谢青瑶没有听明白。
君御涵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前一段时间冷落你,是因为你上次说了不该说的话,算是一个小小的惩戒。只要你以后注意分寸,我自然不会苛待了你。在王府之中,我不希望看到有人费尽心思邀宠,更不愿看见那些暗中害人的下作手段,明白么?”
谢青瑶忙不迭地点头,心里却不由得有些无语。
敢情他以为,她是在迫不及待地想法子讨好他?
天知道,她唯恐避之不及好不好!
这样的想法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谢青瑶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拼命点头应是了。
君御涵似乎心情不错,招呼她站到身边,笑问:“受了这么多日子的苦,你应该已经想通了吧?如果你的心思还跟上次一样,我今日的这番话,也就算是白说了。”
谢青瑶闻言不由得暗暗叫苦:她哪里知道上次青媚说了什么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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