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脚边儿也是一片湿滑。

我拿个毛巾和大衣来，给他擦干净头发，让他穿上大衣带上帽子。

"咱俩真傻。"

言语特认真的说，"我希望咱俩能一直傻下去。"

然后言语就笑了，酒窝很深，大眼睛眨巴眨巴，和洋娃娃一样。

阿辉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为了防止自己做的坏事儿被发现，我们没有开门灯。

所以阿辉刚一进院儿，就被脚下大度泥滑倒了，四脚朝天，哭爹喊娘。

"我擦，你们又干了什么好事儿，院儿里拿来的泥，不应该都是雪么。"

"我擦，言语，杨念希，给老子出来。"

这次言语特爷们儿，把我拉在身后，站在里阿辉一米远的地方。

"我们出来了，干嘛，集齐七个我们就能召唤神龙么。"

言语这样一说，阿辉就怒了，"召唤你大爷，赶紧拉我起来。"

言语不地道的嘿嘿一笑，"你先说不收拾我们，我们就拉你起来，不然你自个在泥里趴着吧。"

无情啊，兄弟之间说好的亲情呢。

阿辉认怂，"好，只要是你们不是把我院里的车烧了，怎么都好说。"

言语心虚了，抓着我大度手，声音特小，特没底气，"我看那车破成熊样了，以为你不要了呢。"

"尼玛，你丫还真给老子烧了！那是老子收藏的古董车，值好几个亿呢。言语我跟你没完！"

言语看阿辉真发飙了，鄙视的看着阿辉，"那好，那你就在泥里先趴一会儿吧，等地上结冰再爬起来就容易多了。"

——

晚上睡觉的时候，言语一个劲儿的往我这边儿拱啊拱。

"你拱什么，属猪的么，滚回你自己的三八线里去。"

我把他脑袋搡回去。

言语不乐意的哼唧两声，"念希，我这边儿特冷，真的，不信你摸摸。"

我才不信，伸过手去一摸，的确，又冷又潮的。

"怎么回事，一张炕上，怎么可能你那边儿冷。开灯看看怎么回事儿。"

我还没说完，言语就顺利的拱进来了，得意的笑笑。

"念希，我发现你们人类的身上很暖和，就是发自太阳的那种暖和。"

我不忍心赶他回潮湿的地方，尽量往后挪挪，不接触身体为原则。

"别介，感情你不是人类似的，你现在忘掉吸血鬼三个字，咱们都一样吃着大米蔬菜，都是人类好伐。"

言语嘿嘿一笑，有拱过来一点儿。

"擦，你丫滚那边儿点儿。"我踢到言语的小腿。

言语闷哼一声，"最毒妇人心，这一下踢的真是太疼了。"

我急了，真给这孩子踢疼了，刚才忘了他带着病么。

我只能在心里忏悔，骂了自己百八十遍。

赶紧给孩子揉揉，言语一边责怪我一边支使我。

"念希你轻点儿揉，我这几天有点儿浮肿，一碰特疼。"

他这样一说，我心里愧疚，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我跟一生病的小孩儿耍什么横，他过来一点儿怕什么，他可是我亲手养了好几年的孩子啊。

然后我就哭了，言语一看我哭，慌的要命。

"念希你别哭，我说着玩儿的，其实我一点儿都不疼，真的，现在来个前滚翻都没问题。我最怕见你哭了。"

言语越是故作轻松，我哭的越是停不下来。

言语把我搂在怀里，然后我感到手背上湿湿滑滑的，再一摸言语的脸。

言语也哭了。

这下该换做我哄言语了，言语这一哭，就和上了弦儿似的，根本停不下来啊。

"言语好了，不哭了。"

我最怕的是他一伤心，病情恶化，毕竟心情不好，癌细胞就会扩散的快。

言语最后终于停下来，一直抱着我，很委屈。

"言语，你怎么这么爱哭呢。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哭过的次数比打雷还多。"

言语不好意思的把脸藏在我肩膀上。

"那是因为遇到你了，你总是惹我哭。"

好一个倒打一耙，好一个栽赃陷害，好一个狗咬吕洞宾呐。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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