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一个雪天儿,阿辉依旧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言语一个人很无聊的坐在落地窗下。
看着离他不远处的狗窝。
阿辉挺土豪的,狗窝里也按了暖气。这让别人家啃硬馒头喝凉水的狗怎活。
然后言语说他想言言了,让我带他回家。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言语能感觉出来自己十日不多了,就和那回光返照一样。
我宁愿在这地方呆一辈子,如果能让言语不死的话。
言语拉着我,给阿辉写了纸条放到桌子上,就说我们走了,回美国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
"多麻烦,写上多简单。"
其实我知道言语不愿意享受这种离别苦。就和他刚离开美国的时候,和言言说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面一样悲壮。
我们真的离开祖国,有一次踏入美国的地盘。
农历三月多,阳历四月多。天气暖和了许多,穿一个风衣里面加一件羊毛衫正好。
言语怕冷,穿的挺厚的。
我不能让他一个人穿的这么夸张,虽然我热的脑袋上冒烟,依然穿着羽绒服。
后来我们到了家,言语一下子趴在沙发上,幸福的说,"老子又一次回来了。"
我也笑了,多好,还能坚持活着。
在我眼中,得了这种病是必死无疑的。现在我能享受的是言语带给我的陪伴。
能多一点儿是一点儿吧,以前我没觉得自己多待见言语,自从他得病之后我特别待见他。有时候梦到他要死了,我哭的稀里哗啦,根本停不下来。
"念希帮我打电话叫言仍来吧,我想和他聚聚。重点让他带着言言来。"
言语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蜡黄,我赶紧给他找出药来吃上。
现在言语一次用药的剂量增加了,身体也越来越差,总是捂住胸口,特痛苦。
我抓住他的手,真不想放开,很想他一直这样。
一个小时之后,言仍来了,怀里抱着言言。
言言一看到言语,兴奋的简直不行了,在言仍怀里挣扎着要下来。
言语抱着言言那叫一个亲热。
然后言语执意要给言仍下厨。言仍一个劲儿的皱着眉头看言语,丝毫没有要组织的意思。
"你就不能劝劝言语么,他那个身体怎么还能下厨?"
言仍很淡定,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我很愿意尝尝我弟弟的手艺,知道疼哥哥了,这是好事儿,我干嘛要阻止他。"
我真心气的想要打死言仍。
"不过,你要是陪我睡一觉的话,我兴许还能劝劝他。"
言仍的眼里都是戏谑,我狠狠瞪着他,越来越发现,这个人真陌生,不像是以前的言仍了。
甚是比后来没有心的言仍更绝情,说出这么恶心人的话。
我去厨房找言语,当然,刚才言仍说的话,不能告诉他,不然他真能拿刀去和言仍拼命。
言语呼吸挺沉重的,拿盘子的手很吃力,动作缓慢。
即便是这样,盘子还是应声落地。
我要蹲下去捡碎片,言语拉着我,"我来吧,你个女生家家的,别扎了手。"
我看着费劲儿捡碎片的言语,想起言仍以前也这么体贴的,从来不让我干这些事情。
"行了言语,不用捡了,我今天挺想吃中国餐馆里的东西,尤其是炸酱面,我定外卖。"
言语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他室聪明的人,什么事情都能看透,虽然他一天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装傻。
然后我们那顿饭吃的很沉默。
吃过饭之后我把言仍赶走了,关门的时候我故意很大声。
言语愣着看我几秒,就笑了,张开手臂,抱着我。
"哎呀念希竟然在耍小孩子脾气呢,真是丢丢。早点休息吧咱们。"
我以为回来了,言语可以自己睡在自己的卧室,哪知道他很自觉的跑到我卧室来。
"你去自己的屋里睡觉啊。"
"可是我怕黑。"
好吧,多烂的理由。我一想到这可能是言语生命中的最后几天心软了。
就让他在我的床上挤着。
我这是个双人床,两人睡的话还可以。更何况现在言语明显消瘦,当然没问题。
言仍手搭在我肩膀上,我穿得睡衣很厚,因为家里的暖气听了,都到这个月份,还开什么暖气啊。
"念希,其实你最好看了。"
我笑了笑,原来言语也会说让女孩子开心的话。
"我说真的,是我很喜欢的类型。温柔懂事,抱着舒服。"
擦嘞,抱着舒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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