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由来的,我下意识扭过头装作没看见,余光却发现舒琴的眼睛正直直盯着我,神色越来越重。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很沉。
“没……我没有。”我摇摇头,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你撒谎!”她从床上扑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你看到了,对不对?”
我害怕极了,拼命摇头,一个劲地想往外跑。可是她的力气很大,即便我使出最大的力量,她也纹丝不动地趴在床上,抓着我的手指越来越重,指甲掐进我的皮肉。
“你既然看到了。还想跑?你是想挖掉眼睛,还是割掉舌头呢?”舒琴“咯咯”一笑,将我拽回来丢在床上,拔掉我的旗头,抓着我的头发,迫使我昂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她盯着我,目光渐渐往下,“金镯子雕工不俗,一定是七阿哥送你的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只是让那些东西不敢附你的身罢了,在我这儿。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说着,她另一只手往床下一撩,将那篮子举起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往里面瞄了一眼,那一团团白色的东西非常眼熟:“虫……虫子。”
舒琴抓着我的手势改为在我头上摸了两把:“嗯,人倒是乖巧,傻的要命。是,它是虫子,但可不是一般的虫子。等它到了你肚子里,你就被会它慢慢侵蚀。不知不觉,你的身体就会被它吃空。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就跟蒲英一样。”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蒲英……她……她是你害死的?为什么!她对你这么好!”
舒琴不以为然:“这世上,最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任何人示好都是出于目的的。这算是好吗?”
不对,她说的不对!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我摇头,问:“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笑着,手伸进篮子,轻轻抚摸里面的蛆虫:“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继续活下去,我要活下去!”说着,她从篮子里取出一只小铁盒。
我问:“这个又是什么?”
她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几片不知是什么的树皮:“你听说过一种邪术吗?用柳树皮跟人血、皮、发一起浸泡,加持密咒,可以将魂魄化为厉鬼。”
这个……我听粗眉毛说过。但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个人!后来,我们以为那一切都是白鬼制造出来的混乱,就再没有多想!没料到……这种邪术,居然真的存在!
她笑嘻嘻看着我,捧出一把蛆虫。白色的虫子在她掌心不断扭动。有几条掉在床上,往四面爬去。她也不在意,将那团蛆虫在掌心揉成一个球,一边跟我说:“我先用蛆虫慢慢要了你的命,然后再取你的魂魄。我早就看中你了,我要你做我的仆人。我还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一年前的那个晚上……我跟她是一起死的。”
“啪叽!”
她掌心一收,那团虫子瞬间挤成一对血水,软哒哒的从指缝滴下来,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而我,将她那句话听的一清二楚,她说……她死了!
难道……我们中计了?全都乱了,我们搞错了!
我不太确定问她:“舒云死后,一直徘徊在猗兰馆后面,你没办法动它。所以借我们把它给收了,是不是?”
她将手掌上的血抹在床单上:“你说的对,但也错了。它是舒琴,我才是舒云。我并没有……代替任何人,这个身份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我是利用了你们。你们是很好的帮手。”
她……是舒云!如此说来……
我大惊:“把我困在尸境的,是你?”
她阴沉沉笑着点点头。
所有的事情,我在一瞬间明白过来!
她在先前告诉我们的那些线索,全部都是真的,但却要倒转身份来看。白鬼是舒琴不是舒云,带我入尸境的是舒云不是舒琴,舒云编改了故事骗我相信,利用我们把舒琴除了。所以……猗兰馆也不存在替代身份一事,只是这个舒云……比我想象中可怕了千倍万倍!
她问我:“你迫不及待从尸境出来,就不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我再好奇,这会儿也没心思去琢磨那些过去的事情,但为了眼前,为了拖延时间,我还是点了头。
她笑了笑,很乐意地回答:“后来。舒琴联合那个侍卫就真的把我抓了出去,折磨我,让我死。她用鞭子抽我,用火碳灌入我的喉咙,我的脸毁了,他不再爱我了,我的声音毁了,再也唱不了歌了。你知道这种感觉,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痛苦吗?她可是我的亲妹妹,是她代替了我的身份,是她夺走了我的自由,是她夺走了一切,她却还想杀我?你说可笑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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