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辰一早离去,没听到这对话。可虞念薇听见了,不由多看了唐无心几眼。
她自然要去看阮苏木,赵良夜要和她同去。
“你忘了你爸让你去学校?反正我一天都在那里,你下课了再来吧。我和苏木,有很多女儿家的话要说,你老在,也不是个事。”她回绝。
他思量之间,选择去学校。
唐无心赶去医院,买了花买了果篮。阮苏木不喜欢这些,她总要表点心意。
“苏木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兴致来了,就忘记了尺度……对不起。”柯有光晚上纵欲过度,白天如何矫饰,都是一副鬼样子。
也可能,唐无心厌恶柯有光,因此百看不顺眼。
撞上了柯有光,唐无心扔下果篮和花束,径直走向柯有光。她正满腔火呢,拎住他的领子就把他推到墙边:“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局干什么?还有你这个臭老头,说得完全没诚意!是不是再有下次,我可以阉了你?”
“无心!”阮苏木刚醒,精神不太好。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柯有光,更让她的心里蒙上雾。她还没回答呢,唐无心就打上了,她当然要阻止。
唐无心却不听阮苏木的,接连给柯有光拳头,她打得又重又狠。柯有光有钱任性,养得身子十分虚。挨了唐无心几下,叫得鬼哭狼嚎,十分刺耳。
打到柯有光?青脸肿,唐无心甩开柯有光,放狠话:“柯有光我告诉你,你下次再让苏木进医院,我真阉了你!是,苏木嫁了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要听你的,可我不用!我也不怕你,你要是敢告我,我先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泼……”
“妇”这个字,硬生生堵在喉咙里:唐无心的眼神,真能吓死柯有光。
柯有光匆匆和阮苏木告别,落荒而逃。走出病房,他把气全撒在保镖身上:“养你们有什么用!我在里面挨打,你们不知道进来帮忙吗?
“无心,你何必呢?”阮苏木仍是虚弱,声音很轻,“打了他,脏了你的手,对我,也于事无补。”
她捡起满天星,漫不经心摆弄:“苏木,你走吧。天涯海角,我都帮你。你不要继续留在萧逢程身边了,这个人没有心的。苏木,这次是柯有光,下次还不知道是谁呢?他有意针对你的,你走吧。整容吧,然后消失,再找个寻常人嫁了,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好吗?”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姐妹们不个个逃光了?”阮苏木伸手,拇指在她脸上摩挲,“无心,我知道,你与我交好,你真心实意担心我。可是我……没救了。我逃不出去,也不想逃。就算如你所说,萧逢程没有心,我也要留在萧逢程身边……”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傻!”她急,萧逢程求不动,阮苏木也说不动。
敢情他们之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阮苏木叹气,“无心,我不妨告诉你。我遇见萧逢程之前,我被逼去做童、妓。他救了我,我这一辈子都是他的。现在我已经长大成人,受着点折磨,能熬过去。如果我才十岁就经历了这些……我才不敢想。”
两个人再交好,也是唐无心头一次得知阮苏木这样的过往。
“苏木……”唐无心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阮苏木艰难扯起嘴角露出笑容:“无心,别劝我了。你跟我说些笑话,让我解解闷吧。”
纵有千般不愿,她也不愿意拂了阮苏木的意。
从早到晚,除了她,再无人探望阮苏木。她到底心有戚戚,她们姐妹几个从小生活在一起,却是尔虞我诈,少有真心。
阮苏木不想麻烦唐无心,早早让她回去。
她有意买醉,都忘了赵良夜这茬。她赶去酒吧,想约萧沉香出来。萧沉香和她不对盘,但她骂一骂这个讨厌的人,她心情也许会好转。
临了临了,她终究没有打给萧沉香,而是关机。
灌酒之前,她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赵良夜补上的婚戒,又想起萧逢程冷酷无情的话。萧逢程千般不好,竟也曾救阮苏木于水火之中。
但是,因为这样,阮苏木就该不把自己当人去报恩吗?
而她之前在孤儿院,虽说物质生活贫穷,可日后奋斗奋斗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纵不是大富大贵,她也是自由身……
如今……
她又陷入了情网?
再次轻抚钻戒,她神色诡谲,将杯中酒一干而尽。
有一有二,有三循环。
她酒量挺好,可惜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震耳欲聋的音乐里,她几次和旁人贴身热舞。有色心大起的人拉她去包厢,结果被她打得起不来身。
“是你啊。”在唐无心再次坐回吧台前时,陈幼枝上前攀谈。
唐无心温声望去,眼里映出陈幼枝稚嫩的脸庞。她不适眯眼,笑亦风情:“是你啊,怎么警察同志,这酒吧又有色、情、服、务了?”
陈幼枝食指覆上唇,“嘘,我现在不是警察,不过是个失意人。”
难道在酒吧看见个面善可欺的,唐无心夺了他面前的杯子,斟满酒。她递一杯给他:“来,跟姐姐说说,发生了什么。”
瞥向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有点不自在。不过都已经来酒吧买醉了,他还忸怩什么?
他不想向亲近好友诉苦,跟她倒倒苦水,他反倒觉得轻松些。
“其实是小事,我资历不够,做什么都错。现在好了,别人犯的错推到我身上,我更是有苦难言。”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唐无心脱口而出,觉得酸腐之气太重,又哈哈大笑,拍他肩膀,“小事,姐姐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警察的!”
陈幼枝问:“那你怎么了?”
她把自己酒杯递到他面前:“来,喝光。然后姐姐告诉你,我怎么了。”
接过酒杯,陈幼枝嘟囔:“你老是姐姐、姐姐的,我比你大呀。”
“管它大小,你喝不喝?”唐无心瞪眼,粗声道。
犹豫下,他再次仰头喝尽。重重放下杯子,他突然觉得痛快。有怨有恨,他确实该发泄发泄了。
移过酒杯,唐无心再次倒满。看着波光粼粼的酒液,她回答:“你是壮志难酬,姐姐是失去自由,被囚在牢笼里,插翅难飞。”
他与她不过第二次见面,却也觉得,皱眉不展与她不配。
“来,不说了,喝酒。”
唐无心兴致又起:“对,姐姐难得碰上个知心人,就喝酒!”
到底喝晕了闹累了,她倒在陈幼枝怀里,扯他衣襟:“你还能送姐姐回家吗?姐姐这样,开车是要坐牢的。”
陈幼枝浑身发烫,站都站不稳。
听她一席话,他哭笑不得:他开车,还要多个知法犯法的罪名!
不过在酒吧里再待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乎,他在她包里找,竟是关机。他开机以后,要输入密码。
他哪里知道?
正愁眉不展,屏幕亮了,有人给她打电话!
他管不着是谁了,赶紧滑动接听。
“老婆,你到底在哪?”赵良夜寻了一晚上,心急如焚。他去阮苏木那边,阮苏木说她离开了,具体去哪也不知道。他打电话,也没人接。
陈幼枝一听,忽然回想起唐无心和赵良夜在警察局审讯室热吻的场景了。土丽叉技。
“呃……我不是你老婆。”酒喝多了,陈幼枝说话舌头打结,十分不利索。
赵良夜听是醉酒男人的声音,立马沉下脸色:“你是谁!你不要对我老婆有非分之想!”
好说歹说,陈幼枝才解释清楚,并把酒吧名字报给赵良夜。
松了口气,他把放回她包里,后又是半拖半抱拽出了酒吧。
外面的冷风扑面一吹,他倒是清醒不少。
陈幼枝很少有这样的责任感,他和唐无心一起醉了。他不能扔下唐无心,他是男人,要担起责任。
赵良夜原本就在c市街头转悠寻人,因此很快赶至。
下车后,他看到唐无心小鸟依人倚在陈幼枝怀里,多少有些介怀。
不过事实证明陈幼枝是真君子,他怪不得。
“谢谢你。”赵良夜快步上前,接过自家老婆。
陈幼枝哪敢邀功:“我怕她一个人在外有危险,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那你呢?”赵良夜看陈幼枝也是满脸通红,“你醉得不轻,要不我帮你叫车?”
赶紧摆手,陈幼枝道:“哪里敢劳烦你。你赶快送她回家吧,我一个大男人,到哪里都没事。”
把她安置在副驾驶座上,他才稍有责难:“你啊你,好朋友出了事,就喝成这样!”
她咯咯笑了:“你这么啰嗦,怎么这么像我老公啊。”
他凑到她面前:“那你看,我不是你老公,是谁?”
睁了睁眼,她笑道:“还真是。”
有了经验,他不打算和醉鬼交流。起身,他要开车回家。她却死拽住他胳膊,又把他带到她眼前。
“怎么了?”他问。
她不答反问:“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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