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众人全盯着他,春哥自知说错话,赶紧“呸呸呸”,卖萌转移话题:“老天爷不灵醒,说不下就不下,人家还没适应嘛。”
梁伯开扔下烟头,起身跺跺脚:“老天真要灵醒,保佑我们今晚顺水顺风。”说罢他走到洞口,双手合十,冲四面拜了拜。
“嘘!有人!”开心从背后一把摁往他,红爷赶紧闪身进洞,我和春哥对视一眼,扔下烟头抄起外套。
“在哪儿?”我俯身走到洞口,开心指了指左前方,我目力不如他好,盯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山道拐角处有人影晃动。
人影一长串,排着队从拐角走来,队伍领头有人提灯笼,灯光影影绰绰,惨白模糊,队伍中央是一顶轿子。
轿帘上挂满绿色跑马灯,灯光闪烁有点滑稽,轿子背后还跟着东西,没光看不清,黑糊糊轮廓很大,不像是人。
队伍看着像是准备上山送葬,梁伯开昂首望天,伸出手指快速掐算,随后小声说道:“眼下子丑交替,气息紊乱,又刚下了雨,星月不现,属于最湿寒阴冷的时间,按传统埋人理论,除非希望先人变僵尸,否则绝不会挑这种时辰,这拨人有问题。”
红爷一听这话,从腰间拔出手枪,就地给大伙儿布置任务,开心先上,控制提灯笼的人,以防对方灭灯,趁黑灯瞎火反抗。
我和春哥截断队伍,依托轿子和开心前后呼应,梁伯开负责抄后路,红爷留在坡上,居高临下观察全局,所有人以开心出手为号。
安排妥当,大伙儿抄家伙各就各位,开心取出一枚铜珠捏在手心,打着手势告诉我们,如果有危险,他会用钢珠协助。
小哥的钢珠功,我见识过,指哪打哪威力不俗,当下安心一大半,转过头留心路面情况。
队伍沿着山道走近,约摸七八个活物,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无法分辨队尾的两坨物体,随着他们走近,我瞧出些古怪。
这伙人走路姿势很奇特,顺着一条线前进,关节没有弯曲,直来直去动作僵硬,而且看不到脚。我用刀轻插地面,模仿他们行进的动作,示意其中有问题,众人点点头,心头都有数。
队伍越来越近,我心头一阵狂跳,不自觉捏紧刀柄……
忽然,开心如离弦之箭跃起,纵身往洞外窜,我一个惊觉,提刀迅速跟上,春哥落在后边,在身后小声急促的喊:“等等我!”
小哥窜得像兔子,蜻蜓点水掠过崎岖不平的坡,眨眼功夫靠近路面,一个鹞子翻身跃上山道,顺势抽出军刺落地,位置不偏不倚,尖刃正好抵上提灯人的喉咙。
对方毫无反应,不只是他,整个队伍都没动静,只是安静的停在原地,小哥放下军刺,回过头神情古怪。
什么情况?我心生纳闷,冲上山道一瞧,后颈冒起一阵凉气,乖乖,队伍全是纸人。
纸人扎的惟妙惟肖,民国服饰打扮,男的长马卦,女的着旗袍,无论男女一律打上腮红,衬着惨白的纸张,看上去像见了鬼。
纸人比例比真人大上一圈,长衫盖至脚背,难怪远远望去看不到脚。
纸人簇拥的轿子,也是纸糊的,前后两名纸人抬杠,轿帘上写着漆红的“鬼”字,周围一圈跑马灯绿光莹莹,十分诡异。
队尾黑糊糊的两坨,是纸扎的马,做挥鬃扬蹄状,造型很别致,马脸上也打着腮红……
“我靠,这些是昨天搭灵堂用的!”春哥惊叫一声,脸都吓绿了,昨天上一丈红搭灵堂用的物品,是经他手开的单子,有些什么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又仔细瞧了瞧,肯定的说:“绝对没错!那两匹马还是我钦定的,当时我一眼相中它们,做工好,有气质,一匹600大洋,总共1200,贵是贵了点,但绝对物超所值。”
梁伯开瞪他一眼:“超值得都成精了,会自已走路?别他妈废话!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机关。”
说罢,他走到纸轿侧面,抽出匕首轻轻撩开轿帘,这一撩不要紧,跟炸毛了一般,大吼一声:“闪开!”自已先跳到一边,众人也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
“轿子里有收音机!快戴耳机!”梁伯急促喊道,我扯过挂脖子上的耳机戴上。
这一回收音机没出声,等了好一阵也不见动静,梁伯开冲开心使了个眼色,摄手摄脚挑起轿帘,轿厢纸凳上有一台收音机,看样式和墓室见过的一模一样。
开心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打算把它取出来,我和春哥死死盯着收音机,生怕它会发出响动。
背后提灯笼的纸人,悄无声息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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