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喂他。
他似乎在看个什么东西。
我头凑过去,几乎挨着他的肩膀,问:“在看什么呢?”
再次在一起,我不想依旧对他的一切不闻不问,他曾教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唯有了解更多,才有更多胜算。
他朝我意味深长的笑笑:“一份报告,关于华诚实业的,几乎算得上是从他们公司内部流出来的核心机密。”
我心里一紧,面色却如常:“果然商场如战场。”
“你知道这份报告的价值么?”他偏头问我。
我摇摇头:“你们那些尔虞我诈,里应外合,我完全不懂。”
“过犹不及啊,你看,你又忘了。”他声音温和,像个好为人师的老师,“你上了这么多年班,之前在那家公司,一直做老板的助理,哪能不耳濡目染一些呢?这下说得自己像张白纸一样纯洁,难道不觉得演得太过火了,用力过猛。”
我被他说穿,也不辩解,只问:“你打算向华诚下手?”
“你希望我这样吗?”他看着我的眼睛,戏谑的问。
“这哪能是我希望不希望的呢?”
“难道你不担心他?”
“我早说过,我和他,再不相干?”
“哦,是了,你和我说过的。”他像想起什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个奇异果已喂完。
我站起身,说:“我昨晚没睡好,现在很困,想早点睡,我先洗澡去了。”
“你不回去?”他依旧在看电脑。
“你不希望我留在这?”我反问。
“我倒无所谓。只是,你不怕资凤临担心吗?”
“我跟他说一声就是。”
“怎么说?说你晚上要陪别的男人?”他的话又难听起来,奢望气氛一直像晚餐时分那样美好,其实是不现实的。
“怎么说都行。”我微微带了点置气的口吻,若对他的话完全无动于衷,只怕他会恼。
“其实呢,我还是劝你回去。我手上的这份报告,是这半年来华诚的财务数据,从我的分析看,段煜成应该是做了不少手脚。尽管表面看来天衣无缝,但以我这段时间对华诚方方面面的了解,还是能找到漏洞。所以呢,你不妨回去,告诉资凤临,所谓未雨绸缪,他段煜成,还是要尽快想办法补了这些漏洞才好。否则,一旦捅到华诚其他董事那里去,只怕不好收场。尤其是对他上位一直心怀不满的他的叔父段天远,很有可能就会抓住这个契机,对他动手。届时,他华诚总经理的位置,只怕不保。”
“你不用对我说这些,我还是那句话,段煜成与我何干,至于华诚,则更不是我要关心的范畴。”这个男人,他这样明目张胆的试探,到底是为哪一出。
“我本一番好心,既然你不接纳,便也作罢。”他合了电脑,走到我的身边,“洗澡是吗?我也累了,不如,我们洗鸳鸯浴?”
薄薄的讥讽,轻蔑的挑逗。
我不动声色,说:“好。”
他哈哈大笑。
“霍缦殊,我真弄不明白了,你如此忍辱负重,来到我的身边,难道仅仅为了我不动资凤临?”
“那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我想弥补。”
“弥补?”
“是的,倾砚,”我温柔的叫他的名字,唇边浮起一个伤感的笑容,“大概是被伤过,才知道受伤的痛。我为曾经,那样不顾你的感受,那样无视你的爱,感到愧疚。”
“所以,你回来弥补?”他挑起我的下巴,眼睛简直要看到我的心里去。
我抿着唇,点头。
他又是一声长笑,说:“霍缦殊,你可真入戏。不过,我没那么傻,我是导演,我清醒着呢。”
“是清醒还是糊涂,谁知道呢?”我幽幽的说。
“别和我说这些,别以为我还爱着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别妄图用你伪装的柔情骗我。我告诉你,我之所以和你再次开始这场荒唐交易,不过是想看你伤得更深。你也知道,我无聊变态,我喜欢剥开世人自以为是的美好,我想让他们看里面败絮一般的不堪——对你,我也不会例外。所以,霍缦殊,放聪明一点,别和我说这些,别以为我会信!”顾倾砚勃然变色。他本就喜怒无常,在外人面前谦恭有礼温润如玉的模样,极少会在我面前展现。
“那就不说。”我从善如流,“我们去洗澡。”
“鸳鸯浴?”他细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霍缦殊,这一回,你真是失算了。本来,我是真要放过你和资凤临的,我不管你们远在天边也好,不管你们近在眼前也好,我是真的打算不闻不问了的。因为我没有精力,来继续掺和你和资家兄弟这档子破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你,偏不识好歹,要再度晃到我的面前来。你怀疑我,算计我,哄骗我,置你的自尊和我的真心于不顾,你为我做饭,陪我上床,和我洗鸳鸯浴,你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婊子,只为维护另一个男人,那好,我就让你看看,你维护的东西,最后到底是什么模样;你自以为是的牺牲,最后是不是一文不值。我一定要让你看看,睁大你的眼睛好了,这一次,你看到的,可不只是狸猫换太子,你看到的,可比这丰富得多,精彩得多,最后的结局,我敢保证,让你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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