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信,不过,他却无法拒绝。
想来也是悲哀,尽管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尽管我们彼此伤得那么深,他的心里,还是为我留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
是爱吗?
这样一份爱,如此莫名,它到底来自哪里?
我走向厨房,准备去做晚餐,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又回头叫他:“你来帮我洗下菜。”
他深深吸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说:“我晚餐不在家里吃。”
“去哪?”
“去哪?”他凉凉笑着,走到我面前,“霍缦殊,虽然我承诺了你三个月,可却只负责请你看戏,不负责陪你演戏,你莫搞错了。”
“晚上会回来吗?”我再问。
“你有资格过问吗?”他冷哼一声,向门外走去,房门被摔得山响。
我看着手中待洗的海带,意兴阑珊的把它扔到水槽里。
演戏,如果对方不配合,是如此的艰难啊。
回到客厅,怔怔看着两尾欢快游着的小鱼发呆,忽然很羡慕它们,虽然只在那样狭隘的一个世界,可是简单,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而我现在连求简单亦不得。
顾倾砚晚上会不会回来?
我能不能离开?
没谁能告诉我答案。
他的心,只对我柔软,可是这样的柔软,能否直达他内心深处,实在是个未知数啊。
我蜷在沙发里,思维渐渐迟钝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而且,很快,这昏昏欲睡,就变成了沉睡。
实在是太累的缘故。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给弄醒的,或许是诱人的香气,或许是哗哗的水声,我懒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由蜷的姿势变成躺的姿势,身上盖了薄毯,屋里暗沉沉的,只有厨房处有点点亮光。
我坐起身,忘了穿鞋,朝那亮光走去。
顾倾砚正在厨房里洗着油麦菜,动作依旧是像往常一样笨拙。拿手术刀那么灵巧的手,拿着一把菜时,却左右不自在,水龙头开得太大,水打在菜叶上,水花四溅,有几滴溅到他的眼睛上,他抬手去擦,哪知菜叶上的水却顺着他的肩膀流下来,衣服湿了一身,偏他还忘了系围裙。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场景,情不自禁弯起了嘴角。
他大概是感应到我的存在,朝我这边看来,见我在笑,脸上有几分不自在,皱了皱眉,问:“醒了?”
我点点头,走进去,说:“我来。”
他把水龙头关了,把菜放在篮子里,说:“我已经洗好了。”
“海带呢?”
“也洗了。”
我看看锅里冒着白色的热气,问:“你已经煮了。”
“嗯,我把骨头和海带同时放了进去,事后才想起可能顺序不对。”
“没关系。”我吸吸鼻子,笑,“一样的香。”
他看着我,似乎有点晃神,愣了有那么几秒,才撇开眼睛,像在解释一样,不过听在我耳里,却更像一个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借口:“我本来是约了无嗔一起吃晚餐的,不过他临时有事,所以,我就回来了。”
“哦。”我装作很信他的话,“你先出去,我来炒油麦菜。”
“好。”他倒听话。
不过,在他走到门口时,却又回过头来,难为情的模样:“我好像忘了煮饭。”
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他果然只适合手术台上啊,厨房,实在不是他来的地方。
我把他推出去,说:“我再煮就好了。”
因为这个乌龙,这天我们吃上晚餐,已经是七点过了。
吃完了饭,我去洗碗,他则在用电脑。我洗完碗回来,给他削了个奇异果,想要递到他手中,哪知他并不来接,只是嘴张了张,示意我喂他。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