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凤临去了美国,而我,不过匆匆一个来回。当我要走的时候,我看到资凤临那让人心痛的目光。他久久的沉默着,他或许有千言万语,但是,他只是久久的沉默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无法留下。
我只有像鸵鸟一样,不去触碰这个话题。
当我们终于分别,当我到了机场,资凤临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缦殊,等我,我一定会好起来。等我好了,我就做你的依靠。”
我看着那条短信,在机场失态的流泪满面。
我想,当资凤临决定接受我的安排,决定不再赌气的拒绝治疗时,他大概就已经成长起来了。
他像个男人一样,不再是怨尤,不再是哀求,而是,担当起所要面对的一切。
就像曾经的资凤翔。
任何成长,都是疼痛的啊。
我的航班按时起飞,当我在飞机上度过漫长的十多个小时后,终于又回到了深圳这个熟悉的地方。然而这一次,这里却连我唯一的惦念都没有了。从此,我和资凤临,相隔重洋,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好?我不知道这样的分别到底有多久?我们在一起度过十多年的时光,这样骤然分开,让我的心都觉得空落落的。
我随着人流往外出口走,所有的心思,都在资凤临身上。
当我走到出口处时,我却似乎听到有人叫我。
“缦殊,缦殊……”惊喜的语气。
我循着声音望去,却是江蓝,此时她正不停朝我招手。
我走到她面前,笑着打声招呼。
“我叫了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反应?”
“哦,我在想事情。”
“难怪。”
“你怎么在这?”
“我来接人啊。”她甜蜜的笑着,“接煜成,想不到你和他一个航班耶。”
煜成?我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个段公子。她这么亲昵的叫他,想必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吧。
“你在飞机上有没有看到他?”江蓝再问。
“没有。”我努力自然的应着,一双眼睛却有点不听使唤的朝后面的人流里望去。段煜成,那个让我看一眼就有点无法自控的人,光听他的名字,就让我生出一丝强烈的渴望。
我几乎都不用寻找,就在人流里发现了他。
“他出来了。”我的声音很轻。
“出来了?我怎么没看到他?”江蓝茫然的看去。
我不作声,看着段煜成走近。他穿着黑色西装,背了公文包,走在一个老者的后面,老者走得很慢,他便也悠悠的走着,稳重从容的模样。
他走路的姿势,和资凤翔,也如此像。
我的眼眶潮热,目光发直。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就是资凤翔。
他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
不,确切的说,是走到江蓝的面前。
“蓝蓝。”他宠溺的叫。
江蓝夸张的扑到他的怀里,他双手一伸,笑着抱住了他。
“想死我了,怎么去这么久?”江蓝娇嗔着。
“周二去的,今天就回来了,几天而已啊。”
“那你的意思,是不久咯。”
“久,当然久。”段煜成改拥抱为搂抱,“一日三秋呢,走吧。”
“等等……”江蓝似乎这时才想起了我,说,“还有一个朋友,上回我跟你介绍过的,缦殊、霍缦殊。”
“哦。”段煜成像刚刚才发现我一样,转向我,微微笑着,“霍小姐好。”
“凤……”我吐出一个音,立马发现不对,又咽了回去,努力正常的回答他,“段先生好。”
段煜成眉心一动。
“缦殊,有人来接你吗?如果没有,我们一起走吧。”江蓝热情的说。
我本应该拒绝的,人家小情侣都说了,一日三秋,我跟着去,算个什么事。可是,我心里却有种荒唐的感觉,我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段煜成,他的眉眼,不是像资凤翔,而是就是资凤翔。
就像刚才那个眉心一动的动作,就和资凤翔如出一辙。资凤翔但凡遇到什么忽然扰了心神的事,便是这个反应。极其细微,若不是非常熟悉他的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我觉得我的视线,好像胶着一样。眼前的那张脸,让我的视线完全舍不得挪开。
连江蓝都看出了我的异样。
她又叫了我一声:“缦殊,要不要一起走?”
“哦,”我不自然的笑笑,“如果不打搅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蓝微微有点惊讶,她原本只是顺便邀我,大概没想到我真会应承,所以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气氛有点僵。
还是段煜成打圆场:“那就走吧,蓝蓝,你是自己开车来的,还是有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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