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好,让人沉醉。
我的身子,柔软得像春天里的柳条,摆来摆去,摆来摆去,摆出最婀娜的姿势。
“来和我一起跳。”我伸出手,用力一带,把他带到我的身边。
“和我一起跳。”我再说。
他被动的和我旋转着,目光不曾离开我一分一毫。
“好像做梦一样。”我的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他,吻他。
是梦里的缠绵,是最深的挂念。
我不知道这一夜的疯狂,最后以什么样的姿势收场。
第二天我醒来时,犹带着一种宿醉的迷糊感。昨晚的一切,像波光里的碎影,怎么想都想不真切。我的记忆似乎停在那不停的旋转里,停在那缠绵的深吻里,停在那久违的欢喜里。
是谁,陪我度过这美好时光?
是顾倾砚吗?
我的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没看到他的人影。
我走到窗前,拉开厚厚的窗帘,窗外已是艳阳高照。
我好像睡得太死了耶。
而且,我好像,我好像就这样睡了,带着一身酒味。
那个闻不得我身上有一丝异味的顾倾砚,他昨晚,是否抓狂?
我又回到床边,闻闻被子,也有酒味啊。
整个房间都有酒味。
我吸吸鼻子,难为情的笑了。
经过昨晚的话唠般的发泄,我心里的很多东西,好像被清空了一样,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轻松。
我走出卧室,不出所料的,整个屋子里都没有顾倾砚的影子。
我去餐厅倒水喝,却看到水杯下压了一张纸条,上面是顾倾砚清俊的字体:“煲里有粥。”
短短四个字,读起来似乎不带一点感情,然而字的后面,却似乎又隐隐藏着关心。
我不由微微笑了。
是感激他昨晚来接了我,还是他做了一个安静的听众,亦或,是他那让人不敢笃定的关心。
我发现我对这个男人,竟没有从前那般强烈的恨意。
我清清爽爽洗漱一番,又盛了一大碗粥喝了,胃立刻舒服了很多。
我把床单被套换下来,洗了,又拿出干净的换好。然后开始搞屋里的卫生。其实没什么好搞的,顾倾砚请了钟点工,每天几个小时,搞得非常彻底,几乎没一个死角。我不过是象征性的转了一圈,然而我心里非常快乐,大概是因为这自以为是的劳动。
这也算是回报吧。
我想,我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哪怕他只给我一点点温暖。
我原本如此容易满足。
等我把一切弄好,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顾倾砚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我很快接了,语气自然友好。
“倾砚。”我直呼他的名字,他最近也不排斥我这样叫他。
“醒了?”
“嗯,醒了,我喝粥了,谢谢你。”
“不客气。”他生硬的回着,顿了一下,“我昨晚一个手术,延到今天早上了。所以,呃,我没办法等你醒来?”
“要不要紧?”我心里有丝愧疚。
“什么要不要紧?”他一时没明白。
“我是说,实在不好意思,昨晚要你来接我,那延了手术的病人,要不要紧?”
“哦。”他似乎松了口气,说,“那没什么要紧,并不是急症,推迟几个小时,没什么关系。”
“那就好。”我亦松了口气,没话找话,“现在都快中午了,我今天看来又要请假了。”
“我……我中午回来,”他又顿了一下,问,“要不要一起吃饭。”
“好啊。”我当然应承。
“你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在家吃,好不好?我来做。”
我这样子,其实还是带了讨好的性质。江博宇答应借我的钱已经到位,资凤临的签证正在办理中,这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什么差错。我和顾倾砚,难得这段时间有段稍微平静的相处,我只求这样的相处能继续下去。他不要干涉资凤临的事,资凤临能如愿去美国,能痊愈归来。
为此,我愿意讨好他,只求一切顺利。
顾倾砚对我的提议,似乎有点意外,不过他还是淡淡的应承下来,而且还问要不要他买什么东西回来。
我记起那次他让超市送货员送的一大堆东西,不由笑了,说:“不用,反正你也不知道买什么,你只管回来吃就行。”
“那好。”他说,临挂电话时,又加了一句,“谢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因为这谢谢两个字,一下子觉得整个心胸都温暖起来。
我单以为我容易满足,而现在看来,那个顾倾砚,怕是也容易满足的吧。
只要我们一人肯拿出一点儿真心,我们,或许是能结束那种相残相杀的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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