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我和顾倾砚,是什么关系?
我无意去澄清些什么,只是礼貌而疏淡的说了声:“谢谢。”
赵锐自嘲的笑笑,没再说话,车子在下一个路口,调头,往临时改变的目的地驶去。
竟是很快就到了。
当我双脚踏进那暗沉沉的室内时,时间正好是七点。
你看,我是个多么敬业的玩物,从不敢逆主人的意。
顾倾砚听到开门声,从厨房走出来。
他居然在厨房。
“我煮了饭,也买了菜。”他说,竟带着点邀功的口气。
“哦。”我打起精神,笑得灿烂,兴致勃勃的问,“什么菜?”
既然已经敬业的来了,不妨更敬业的表演。
“木瓜、黑鱼、还有螃蟹。”
我心里哀嚎一声,这是什么搭配,不过嘴上却说:“木瓜养颜,黑鱼美味,螃蟹滋补,看来你挑的不错。”
“不过我不会做。”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这样的笑,干净温暖。
“我会。”我说,“你出去做你的事吧,我很快就好。”
他却不走,站在旁边,说:“我可以打下手。”
“不用,你去看书,等吃的过程,也是种享受。”
“是吗?”
“当然。”
他显然不是个听话的乖孩子,走开几步,又走了回来:“我看着你做,以后我也会了。”
我只好由着他。
我认真的洗瓜,掏囊,清理黑鱼,螃蟹。我原来是怕螃蟹的,不过后来听说螃蟹很补,营养价值高,便也经常买了做给资凤临吃。嗯,似乎资凤翔不在之后,我由一个娇媚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强大的女人。杀生见血的事,做起来眉眼都不跳一下。
当我做这些的时候,我的肚子,又开始隐隐的痛。
但我强忍着,尽量不表现分毫。
我知道,我这现象,应该是劳累所致。今天下午不该搞大扫除的。不过,从另一个方面讲,我或许也要庆幸搞大扫除,否则没有这疼痛的症状,我大概也不能及时发现自己怀孕。我的月事和顾倾砚在一起后本就不规律,加上完全没有早孕反应,要察知自己怀孕,怕是不容易。
那个没什么表情的医生硬梆梆的说过一句:如果想要,就要好好休息。
可我……
顾倾砚会想要吗?
我忽然很想问问他。
黑鱼的肚子里有很多鱼籽。
“倾砚,你看,这条鱼,很快就要做妈妈了。”我意有所指的说。
“做妈妈有什么好,它的孩子,还不一样逃不脱被杀的命运。”
“说得这么伤感。”
“难道不是?”顾倾砚笑容闪了一下,“如果不能做一个好的妈妈,不能给孩子好的生活,还不如不要做妈妈。”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什么了吗?
很有可能。
我想起赵锐,他在医院门口看到的我,以他们这类人的能力,调个医疗档案怕是轻而易举的事。或许,在我从赵锐车上下来,走到这屋子里的功夫,顾倾砚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他是在表明他的态度吧。
我忍不住看他一眼。他还在笑着,笑容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我多心了?
谁知道呢?他本来就是那种让人看不出真实想法的人。
我咬了咬唇。
真是痴了,霍缦殊,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不理智?
不过一个小小的胚胎,和这些鱼籽,又有什么区别?
做好了菜,顾倾砚端出去,我盛好饭,两人坐在餐桌旁吃。顾倾砚几乎把所有的螃蟹肉都挑给了我,我虽然小腹隐痛,但胃口却还好,便都吃了下去,而且还吃了很多木瓜。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是一个人在战斗,所以,我一定要保持最好的体力。像今天在医院门口,那几近虚脱的状况,不能再发生,因为我没有人可以依靠。
吃完饭,我说我有点感冒,想早点休息,便先去洗澡。洗澡的时候,认真检查了一下,发现还没流血,心里似乎松了口气。其实我这样的想法很奇怪,明明已经知道这个小小的胚胎,是要舍弃了的,可却又鬼使神差的希望它是平安的。似乎它是平安的,我就还可以选择,不是吗?
你看,医生都说了,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我或许不需要好好想想,但在我知道他的存在时,至少,有一个晚上,我们一起度过。
有时,一场缘分,不过就是一晚。
我的孩子。
我把手放到小腹上,藏在里面的你,感受到了妈妈的温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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