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的听着顾倾砚的述说,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头,压在我的心里,沉沉的让我难受之极。
我自然知道,没有一个人的变态,会是与生俱来的,可我却不知道,顾倾砚的变态,会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被活活逼出来的。
他是在用自己的强悍冷硬,来掩饰那颗渴爱的心。
一个可怜的人。
我迟疑的伸出双臂,终还是抱住了他,像个博爱的母亲,抱住一个无依的孩子。
顾倾砚任我这样抱着。
我们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很久,直到窗外,现出薄薄的晨曦,顾倾砚才抬起头,他怔怔的看着我,头慢慢俯过来,在我的唇上,印上一个无关**的吻。
“谢谢你,缦殊,谢谢你听我说这些。”他总是冰冷的眸子,此时,也有一点暖色。
我微微一笑,想说点什么,终还是忍住,不再出声。
我做得似乎有点过了。
我和他的关系,还轮不到我,来扮演一个心怀大爱的女人。
我本就应该谨守本分,战战兢兢的陪着他,一次五千,我们之间,就应该只有一次五千。
这个反复无常的顾倾砚,我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越多,只怕,他对我的凌辱,就会越甚。
如果我没猜错,他是不愿在任何人面前,显示一点点脆弱的。
就如那次,他醉酒跟我说了个幻境一般的香雪世界,结果,他和我谈成一个如此屈辱的交易,他对我,竟是比刚开始还不如。
有时候,探知得越多,便越是一种错。
我几乎能够预见,回过神来的顾倾砚,会为这一刻孩子般的无助,怎样折磨我。如果可能,他大概想用他常握的手术刀,生生把这段记忆,从我脑海里剔除。
“天就要亮了,你要不要睡一下?”顾倾砚近乎温柔的说。
我本能的要拒绝,但看着他眼里的期待,还是点了点头。
算不算识实务者为俊杰?
“那我们一起去睡一会,我也有点累了。”顾倾砚牵了我的手,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好。”我乖巧的跟着他,两人一起向卧室走去。
竟是相拥而眠。
若在以往,除了亲吻,除了**,顾倾砚只要醒着的时刻,绝对是不许我靠近他身边的。
我心里愈发不安。
几乎是逃避的,我亦打了个浅浅的哈欠,对依旧定定看着我的顾倾砚浮起一个疲倦又不乏温柔的笑,说:“倾砚,我真的累了。”
“你睡。”他微微笑着。
我像获得赦免一样,赶快闭上眼睛。
可是,即便闭上眼睛,我也能感觉到,顾倾砚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我的脸上。
好在我的的确确是累了,不一会儿,假寐竟变成真寐,进入了沉沉梦乡。
我这一觉似乎睡得太沉,总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怀抱,让我沉迷的怀抱,没有我以前无数次梦中思念时那种一触即逝的虚无,而是切切实实的,温暖的,甚至是有心跳的。
如此让人沉迷。
甚至不愿醒来。
我的生物钟其实是起了作用的,到平日里该醒的点,我的身体已经苏醒过来,可是,大概是想在这温暖里多停留一会,我的意识,便继续睡着。
一直到这温暖忽然消失,我才无限怅惘的睁开了眼。
“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我对上了顾倾砚含笑的眸子,他正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我。
“顾先生。”我脸上有几分半真半假的羞郝。
“呃,你要是还累,就再睡会。”他似乎心情很好,笑也像声音一样温和,“我约了人,得马上出发。”
“好。”我乖顺的应声,如果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流,如果不想和他同时出门,那么,再睡一会,是个最好不过的理由。
我又闭上眼睛。
我听到顾倾砚洗漱的声音,刮胡子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就像曾经我和资凤翔在一起的每一个早上。那时的我,大概是仗着资凤翔的宠爱,早上总是找着各种理由赖床,不过他也不恼,总是把一切都打理妥当了,才凑到我的面前,刮刮我的鼻子,说:“小懒虫,现在总该起来了吧,再睡下去,就迟到啦。”
“那你抱我起来。”我嘟了嘴,慵懒的说。
“好。”他半跪在床上,脖子伸过来,笑嘻嘻的说,“呦,起重机来咯,来吊我的小胖妞咯。”
“你才胖。”我不依了。不过还是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脖子,他则一用力,把我拦腰抱住,试图把我抱离温暖的床。
然而通常他会失败,他不仅未能把我抱起,还会被我的力道一带,就滚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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