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顾先生成全。”我不理会他的嘲讽侮辱,姿态低到尘埃里去。
“我顾倾砚从不做赔本买卖。”他把杯里最后一点酒一口饮尽,说,“这样吧,我们也不要搞得这么复杂,就让我们的关系,回到最初在淑媛相遇的状态,我买你卖,我买你的身体,按次付费,你用你的服务,博我欢心。至于资凤临,至于我在那家医院脑科专家的身份,我们统统放到一边。等有一天,你从我这里,赚到了足够的钱,你自去那家医院申请就诊,是成是败,我绝不干涉。”
“可是……”
“你若不满意,尽管走就是。”
我在心里问候他十八辈祖宗,但面上却是感激的模样:“顾先生说笑了,缦殊哪里敢走。”
“我谅你也不敢走。”他轻蔑一笑,“我太懂人心,若在全然没有希望的时候,还会决绝;若是有哪怕一丁点儿希望,就会全神应对。霍缦殊,游戏还在继续,等哪一天,你被命运的手,折腾得心神俱碎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后不后悔,你今天的选择?”
我朝他嫣然一笑,说,“顾先生,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我们是不是不要再谈这样煞风景的话题?”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忽然把手中酒杯一抛。我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的声音,心头一窒,以为那碎的,是我的心。
“好一个春宵一刻值千金。”顾倾砚一把抱起我,朝卧室走去,边走边说,“霍缦殊,记住你的价格,一次五千,多劳多得。”
我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只觉心头那种羞辱感无处排泄,这一番所谓交易谈下来,顾倾砚对我,竟是比之前还要**裸的侮辱了。
一次五千,我得受多少次这样的侮辱,才能赚够那笔钱?
我用力闭一下眼睛,让那试图涌到眼眶的泪,逆流回心底。
重新和顾倾砚走到一起后,我的时间,变得完全不受控制。他以前本就随心所欲,但多少还会顾忌白天黑夜。可现在呢,完全就是为所欲为。有时凌晨,有时中午,最变态的一次,是晚上我才从那里离开,不到一个小时,我甚至还没有回到家里,他又一个电话,把我叫了过去。
我不敢违逆他,也不想去违逆他。
因为,频率越高,就意味着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短。
我渴望赶快结束,我渴望重新开始。
但我忽略了顾倾砚这样无所顾忌的召唤带来的影响。且不说我的工作,再次因我频繁的请假而引起老板更甚之前的不满,单是资凤临那边,他已经对我半夜归来或者半夜外出起了疑。
有一次,是凌晨三点,夜最浓最静的时候,顾倾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一个电话打给我,要我马上去他的公寓。
我头天晚上因为赶一个方案,直到凌晨一点多才睡,因为太疲累,只进行了简单的洗漱,此时接了他电话,不敢疏忽,便重新去洗手间,彻彻底底洗漱一番,尤其是头发,他最爱闻我的头发,若有一丁点异味,必定大发雷霆。
当我洗漱干净从洗手间出来时,却看到资凤临坐在客厅中央,直直的看着我。
“凤临,你怎么起来了?”我走到他面前,问。
“你要去哪?”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先去睡。”
“我问你,你这么晚了,要去哪里?”他声音里有隐忍的怒意。
“有事。”我说。
“什么事?”他再问。
“凤临……”
“到底什么事?”他几乎是喊了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和我男朋友吵架了,睡不着,我现在去,是想和他和好。”
“你撒谎。”资凤临不相信。
“随你怎么认为。”我脸上摆出不悦的神色,资凤临怕我不高兴,一般我这样做,他都会选择退让。
果然,这次也不例外,他摆出柔软的姿态,声音轻了很多,说:“缦殊,这么晚了,即便是吵架了,你也可以等到天亮,再去找他。”
“凤临,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明白,两个相恋的人吵了架,若不能和好,每一分都是煎熬,所以,我不想再等到天亮。”我说得好像一切都是真的。
资凤临勾了头,低低的说了一句:“谁说我不明白,我早就明白。”
他的声音那么低,又说得极快,可我,还是听明白了,心里漫起无言的难过,我想,资凤临那越变越坏的情绪,不仅是因为寻不到自己的价值,更是因为,不能大胆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吧。
可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他,我尽管明白他的心思,却什么也帮不了他。
我唯有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知道,今夜,我身后的那个大男孩,又将睁眼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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