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这个……也算助理的工作？”

秦煜道：“陌染，我是在教你，你的工作范围由我来定。”

头一回有了工作，尽管是份与死人打交道的工作，陌染依然有丝兴奋，“有工资吗？”

“……比起这个，你不觉得为死者声张正义更重要？”秦煜伸手夺过她手中的纸笔，搁在检验台上，撤开身，挑眉，“可以开始了，注意别扯掉什么皮肉组织。”

脱衣服是件简单的事情，但给一个死人，还是一个腐烂得白骨现出、尸臭浓浓的死人脱衣服，不得不说，这是一项考验胆量与忍耐力的任务。

陌染的手都是抖的，戴上了手套，她闭着眼睛摸过去，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摸到了一只手，冰冷，修长，关键是还反握住了她的手。

“诈……诈尸了！”

她心差点给吓停了，看见的是一张俊美的脸，只是这张脸的表情略带了几分若有似无的冷笑。

“你脱衣服是闭着眼的？”

陌染的腿还是软的，脸色微微发白，“我……我有点害怕。”

秦煜没说什么，他挥挥手让她呆角落继续做记录，自己动手很熟练细心地除掉衣物，死者小小的身躯裸露出来，并没有伤痕，只是在水里浸泡得久了，看起来就像是一堆腐肉，白花花的好像能冒出气泡。

陌染莫名觉得自己又被他给嫌弃了，她做记录便格外认真，甚至能时不时提出一两个问题。

“既然他没有伤痕，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是被谋杀的？”

“死者的手指甲很干净，这能说明什么？”秦煜已经做完检查，正在缝合尸体的腹部。

陌染想了下，“人落水后一般会挣扎呼救，在这挣扎过程中，会抓住水里的水藻或者泥沙之类的东西。”她恍然，“所以死者是在死后被抛尸河中，因为他并没有挣扎的迹象。”

秦煜赞赏地说了句，“不错。”

被夸赞的陌染还没来得及谦虚或者微笑，秦煜却话锋一转，给了她当头一喝，“但死者不是没有挣扎，而是挣扎时间过短，预计不过一分钟，还未沉入水底，他就已经断气。”

猜测被否决，陌染并没多大感觉，她也不是专业的法医，反而被秦煜的话给勾起了好奇心，“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死后被丢入河里？”

“溺死者与死后抛入河中的尸体不同，在溺死者的两肺间会有淡红色出血斑，死者的血斑虽然不明显，但还是有的。”

“那他就是溺死啦？”如果是溺死，又怎么断定是他杀？

她糊涂地望着秦煜。

“人的死亡原因也可能是由多方面引起的，大致可分为直接死因，根本死因，辅助死因，诱导死因。”秦煜条理清楚地道，“死者的直接死因是溺水，但根本死因却是中毒，若非中毒导致他失足落水，他或许不会死。”

“谁会给一个小孩下毒？”陌染心惊，“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小孩子能得罪什么人？”

“这个问题……”秦煜微笑，“不如交给本人回答。”

陌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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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染想起了秦煜的另一重身份，驱鬼师，不过没见过驱鬼师还能招来鬼的啊，说实话，对于上次见过的男孩恶灵，她并不怎么怕，她又见到了他。

白炽灯的光芒刹那间被黑暗吞噬掉，答答的水声在黑暗里响起，她怀疑自己有透视眼，明明是一片黑暗，她却可以清晰地看见漂浮在解剖台的尸体上那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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