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尸体，就像是手下只是一堆平凡普通的五花肉。

陌染知道他在做尸表检查，尸体的腐臭味道很浓，她有点反胃，当看到那干净白皙的手指伸进了尸体已经腐烂的肚子里，她扭过头，吐了。

“小姐，你是新来的助理？”一个面容憨厚的巡警安慰她，“没事，习惯就好，跟着秦法医有前途，好好干，以后你就是他的接班人。”

接班人……意思是她以后也得对着尸体摸来摸去？

她吐得更厉害。

秦煜过来看见的便是陌染吐得面无人色的脸，他只看她一眼，便吩咐巡警，“交给刑警队，立案。”

几人皆有些怔了。死者只是个**岁的男孩，这里又是游乐场，贪玩落水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很难想象会有人会对一个小男孩下手。

陌染抬头，“可以走了吗？”

对于她的反应，秦煜眸底些微诧异，脱下了手套，扔到她手上，便自己提步走了。

那可是刚碰过尸体的手套……

陌染一个激灵，吓得赶紧扔了它，手上却仿佛已经有了一股尸体的难以消除的臭味。

“诶……小姐，用过的套套不能乱扔！知道不？”

巡警们极有环保意识，捡起了手套郑重地交还给陌染。

陌染接过烫手山芋，“……哦！”

法医鉴定中心每天会接收到很多案件，但大多是很普通寻常的犯罪案，根本不需要大神级别的法医参与，如秦煜这类级别的存在往往比较清闲，但一有了接手的案子，则又会变得格外忙碌，说不定连吃顿饭的时间也顾不上，因为他们处理的案子往往盘根错节极其复杂，甚至可能牵涉到某个强大的犯罪团体，连人身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已经许久未曾露面的秦煜回来了，随同而来的还有刑警，扛着尸袋，面色凝重。值班的几个法医差点以为又发生了大案子，走进解剖室，却看见解剖台上尸身肿胀的男孩，衣着完整，就像是溺死，没有丝毫可疑之处。

刑警简单地描述了案件的情况，表面看是个普通的落水事件，秦煜却已断定为是他杀，只等进一步解剖查明死因。

尸体解剖需要有人做检验记录，秦煜让人将本子和笔递给了陌染，大家这才注意到解剖室里还站着个梳着马尾、面容清纯的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

众人的注视让她心底有丝恐慌，尽管其中只有好奇与打量，她却敏感地怀疑他们在嘲弄她。

秦煜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介绍她，“我的新助理，陌染。”

对此，大家很友善地接受了新来的成员，第一法医看中的助理应该不会差。

解剖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当然不算上那具尸体，陌染方才有点疑虑地道：“你让我做你的助理？”

“从他的衣着与尸体腐烂程度看，死亡时间接近一个月。”秦煜小心地查看死者的衣物，目光专注，“他的衣袋里有现金一千元，还有几颗阿尔卑斯糖。”

秦煜俯下身查看尸体，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并没有回答陌染的话，严谨认真的姿态让陌染都不好意思偷懒，她只好拿起笔刷刷地开始记录。

解剖室里很安静，只有秦煜低沉清朗的声音伴着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响起。

“现在，将他的衣服脱掉。”

陌染差点将这句话也给记录下来，她抬头看向秦煜，“啊？”

秦煜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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