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扑哧一笑，假意嗔道：“你这丫头，混说这些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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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嫔在外间喝了两盏茶，才有几个侍女出来，在上首主位铺好软垫，香炉中燃上瑞脑香片。其中一个似是领头之人，笑着冲贤嫔一福：“贵人稍候，娘娘就来了。”

放下手中茶杯，贤嫔又坐了片刻，惠妃才让宫人左右搀扶着款款而出。

“娘娘。”

惠妃刚坐定，来不及端起手边茶盏，便听到一声凄屈的呼声，吓得她手一抖，上好的昆仑连环耳盏应声而碎。

那是宫中也难得一见的好颜色，价值千金，饶是惠妃一向大手骄奢，此刻也心中一疼。

贤嫔见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哀呼不仅没达到预先设想，反而害惠妃失手摔了精贵玉杯，霎时就冒出一身冷汗，双腿一下没了力气，原本坐着的身体，顺势便跪在地上：“娘娘，臣妾....”

惠妃品位虽高，但贤嫔也不是后妃中没有等级的人，根本无须如此下跪。可贤嫔心里今日本就是请罪而来，自然放低姿态跪着；而惠妃此刻只心疼自己的玉杯，对贤嫔恼意横生，也觉得她该跪。这样一来，倒没一个人想要改变这种状态。

虽是可惜，但她也不能为了一个杯子便发作带品宫妃，惠妃冷脸道：“罢了，你也不是有心。”目光转在贤嫔身上，惠妃才发现她今日脂粉厚重却难掩神情憔悴，想是有事要和自己说了，惠妃端起宫人换上的新茶盏，淡淡道：“地上凉，别跪着了。”

贤嫔推掉要将自己扶起的宫人，哀声道：“臣妾对不起娘娘，娘娘教臣妾跪着吧。”

惠妃不置可否，却看着她奇怪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本宫？”

“臣妾宫中出了吃里扒外之人。”贤嫔见惠妃并未打断她，忙道，“臣妾宫中有个二等宫女，名唤采桃，臣妾见她年长稳重、手脚灵巧，便留在身边伺候。不想这婢子是个贱骨头，不知怎么跟景仪宫那位搭上了旧情。”

宫中女子，最不乏的就是对手，如同敬嫔于贤嫔，庄妃于宁妃，景仪宫贵妃容氏于惠妃林悠月，像是虚幻角逐中最真实的触角，轻轻一碰，就是一阵恨不得将对方拉下马来取而代之的急切。

果然，听到‘景仪宫’惠妃嘴角的笑，渐渐凝住了。

贤嫔小声叙述了事情始末，略有加工的将自己摘个干净，最后才表忠道：“娘娘，臣妾明日便把那贱婢拿来，任娘娘处置。”

“哦？”尖尖的银丝金花镂纹甲套缓缓滑过，顶尖打磨尖利的红宝石在桌面留下一道浅浅划痕，发出细小的凛冽之声，惠妃似笑非笑道，“你的奴才，自己都管教不好，还要本宫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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