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是半开着的,培提尔.格林格拉斯就站在门口,他礼貌的、疏远的、完美绅士样的向她点头示意她可以进入,于是,埃尔莎也就这么进去了。这个书房和她第一次看到的没有什么两样,大大的烛台,烧得很旺的壁炉和壁火,还有整排整排的书。
房间里并没有斯内普的身影,应该是去了客房。
培提尔.格林格拉斯轻轻关上了门,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把另一杯盛着茶水的杯子递给埃尔莎。
埃尔莎瞥向坐在书桌前的埃尔维斯.罗齐尔,他正喝着培提尔.格林格拉斯给他倒的酒,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这样的环境和氛围让埃尔莎不*。她的手指正一圈一圈的画着茶杯的杯口。有什么话就开始吧,别老像个审问犯人似的——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终于,在其实是只有片刻的沉默后,埃尔维斯.罗齐尔开口说道,“我给你们都准备了房间。”
“哦,谢谢。”这是一个比较自然的开头,是吧?
“我想那么晚了没有必要再回到学校去,我已经给邓布利多校长寄去了信,圣诞节假期你不在学校不会有人说什么。”埃尔维斯.罗齐尔说。
“是的,先生。”她依旧没办法叫他父亲,连马里奥都没有改口呢,是亲生父亲又怎么样。
“你的房间在埃文隔壁。”
“谢谢,先生。”但愿埃文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否则他的脸色一定会非常难看的。
“你和斯内普先生关系密切?”他又问。
“是的,先生。”埃尔莎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茶说道,“西弗勒斯一直非常照顾我,他给我的帮助巨大。”
“这点,我们有调查过。”罗齐尔古板地点了点头,“所以,圣诞晚宴,没有落下他。罗齐尔懂得感恩。”
“感恩?”埃尔莎小声的嘀咕,这个词可并不是她所喜欢的,这包含着太多的意思,感恩,可以发自内心的,也可以是认为一定需要偿还的,可是她和斯内普亲如兄妹,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过对彼此友好一些是为了要回报。
“先生,我并不喜欢这个词。”她突然说道。
埃尔维斯.罗齐尔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埃尔莎能感觉到边上的培提尔.格林格拉斯也正看着她,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喝着自己酒杯里的酒,然后培提尔.格林格拉斯轻笑出声,“是一个有些想法的女孩。”
“告诉我,为什么?”埃尔维斯.罗齐尔问。
“因为,我和西弗勒斯是朋友,用感恩这样的词,未必有些太生疏,太正式,没有人会喜欢的。对别人友好并不是为了要求回报。当然,得选择对那个人,那个人值得的话。”埃尔莎尝试解释。
“你认为斯内普先生值得?”埃尔维斯.罗齐尔又问。
“是的。”埃尔莎垂下眼皮,想到了种种,“因为,当初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当我知道我是个巫师时,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进斯莱特林。因为斯莱特林大多都是纯血,而且都是贵族。而我认为自己什么也不是……”她的内心酸酸的涩涩的,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低,她没有看向那个华贵皮椅上坐着的人的神情是什么样的,也没有看那个脸上总是带着不怎么真实笑脸的人又会怎么想,总之,别笑话她就行。
她能感觉到那个叫埃尔维斯.罗齐尔的男人站了起来,他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坐到自己的边上,然后她的手被一双大手包容住,暖暖的包裹住她微凉的手,他拍了拍她,并没有说什么话。
屋子里开始沉静下来,比之前更加安静,没有尴尬,没有不愉快,没有急于想没话找话,只是就这样不想说话,埃尔莎有时候就是喜欢这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做,就像思维都睡着了。
“看来那个麻瓜对你不错。”埃尔维斯.罗齐尔打破了这份沉静。
“是的,我的养母,她很善良,很怕失去我。”埃尔莎笑了笑,“我们过得很辛苦,因为很贫穷,但是妈妈总会让我有新的衣服穿,有好吃的东西吃,总是很努力的把最好的留给我……”她停下要说的话,因为她的手被身边的男人又轻捏了一下。
他轻轻地嘘了一声,声音沉沉的,“那么,我们会给她留一笔钱,可观的钱。”他说。
“钱?”埃尔莎惊讶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她意识到埃尔维斯.罗齐尔在说些什么,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可是……”
“对于你说的问题,就算我们没有做过调查,我也会无条件接受,我们会给你的养母一笔钱。”他重复说道。
“我妈妈会发疯的!”她站了起来。
“你是巫师,埃尔莎,罗齐尔家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埃尔维斯.罗齐尔的声音严肃起来,他略肥胖的身体靠在沙发上,重重的陷进去。
“可我在外面生活了那么久!”什么叫罗齐尔家的孩子不允许流落在外,全是鬼话!
“我们会做出补偿的,今后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埃尔维斯.罗齐尔就像是耗尽了耐心一般,他站了起来,用最大的耐心和他认为完全有道理的语气说道,“还有一点,离这个叫斯内普的男孩子远一点。理智的人知道该怎么去平衡一些看上去很难平衡的事。”
“什么?!”
“别让我重复,埃尔莎。”
“可是为什么!西弗勒斯和我是很好的朋友!”埃尔莎的声音又尖又脆,这算什么,一方面又说需要感恩,一方面又让她离斯内普远一点,可他们看起来对斯内普好像还不错,还邀请他参加圣诞宴会,还有送他礼服……突然她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无奈地笑起来,千万别是这样,千万别让她猜对了,“那么说来是罗齐尔家的施舍吗?西弗勒斯的礼服和我的礼服,是您在担心罗齐尔家的宴会上出现两个穷鬼?”
“埃尔莎,你的父亲是好意。你很喜欢那些漂亮的礼服,是不是?”培提尔.格林格拉斯歪着头看她。
是的,她很喜欢,可是这样的动机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其实,她早该想到的是不是?天上不会掉什么馅饼,那更像是天方夜谭!这么看起来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贪慕虚荣的人,一个对穷苦日子怕极了的人。
“马尔福认为有用的人,我们也可以有兴趣,再说了,马尔福家并不是贵族。”埃尔维斯.罗齐尔说,他们看起来异常的默契,这就像是早就料想中的事那么简单和自然。他把自己的手搭在埃尔莎的肩上,他看着她,埃尔莎却不想看向他,她的目光就锁在埃尔维斯.罗齐尔胸口带着刺绣的钮扣上。以她现在的身高也只能平视这个扣子。“好好想一想发如何处理这件事,我相信你会想到最好的方法。”
“我不能……”那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
“连你都说感情要给予一个自己认为值得的人,埃尔莎。”
“可我的意思,不是这样的,西弗勒斯……”
“身上流着罗齐尔和普鲁维特血液的孩子会懂得什么是审时度势。”他回头看了一眼培提尔.格林格拉斯,就像在说‘接下去看你的了’,然后又轻轻的拍了拍埃尔莎,退出书房。
埃尔莎的脑子在那一刻乱得像一团被故意整在一起的麻,这样的感觉并不是畅快的,圣诞节的气氛也无法让她在此刻快乐起来。她不知道埃尔维斯.罗齐尔是怎么走出房间的,或者是什么时候关上书房的房门的,只知道自己手里的茶杯凉了,培提尔.格林格拉斯为她又换上了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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