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整整衣冠,回身冲站在身后一身绯色襦裙的阮汐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怎么样,本王这身衣服还不赖吧?”
阮汐白了燕王殿下一眼,伸手推开了沐俢槿寝宫的大门:“还不赖,配你刚刚好,衣冠禽兽。()”
燕王殿下也不恼,只是撇撇嘴,跟在阮汐身后进了沐俢槿寝殿。寝殿内,沐俢槿也已经换好了礼服,正坐在梳妆台前让绿影帮她梳理头发。
燕王殿下熟门熟路地走进里屋,来到沐俢槿身后,顺手从她梳妆台前拿起一支镶宝鎏金步摇,一边把玩,一边瞥了一眼沐俢槿在立地铜镜中的倒影,轻轻一笑:“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不适合穿艳色衣裙呢,如今这样看着倒也还不错。”
沐俢槿接过绿影递过来的一支凤头钗插在发间,看了一眼镜中那个一身朱红色的女子,随口回答道:“有些东西并不是不适合,只是不喜欢罢了。因为不喜欢便不经常穿,不经常穿,便也就让人觉得不适合穿了。”
“你这话说得有理。”燕王殿下放下手中的步摇,回头冲屋外喊道,“你怎么不进来啊,你姐姐可是早就催着让我赶紧把你带进来了。”
沐俢槿一愣,也回头望着通往外殿的门:“汐儿回来了?”
燕王殿下点点头:“我的队伍是前儿个夜里到的驿馆,我本来想着再让她休憩一天,明日再将她带进来的。毕竟今日诸位宗亲进宫,人多眼杂的,若是再让人看出点什么端倪就不好了。谁知她自从昨天出去溜达了一圈后,就一直嚷着要我带她来见你。我昨儿个刚去朝见了皇兄和母后,哪里有时间到你这儿来。可是我又坳不过她,便只好今日将她带进来了。”说完,燕王殿下又冲门外大喊了一声:“我说二小姐,你怎么还不进来,跟你姐姐还害什么羞啊?”
话音刚落,阮汐便一脸愠色地推门走了进来,也不管屋里还有没有旁人,对着燕王殿下便是一顿言语不善的反驳:“害羞,我害什么羞?!我方才不过是向人确认了一番我所听到的消息罢了,你叫什么叫,急着去投胎吗?”不过好在屋内除了绿影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伺候的下人了。沐俢槿见她不论怎么胡搅蛮缠地闹,也传扬不出去,便也不去管了。
燕王殿下对着阮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便向外面走了出去:“行行行,你厉害,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一般计较!看来,孔夫子说的真对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路过姜汐身边时,还特意拉长了尾音。
阮汐恨恨地瞪了燕王殿下一眼,向沐俢槿告状:“姐姐,他说你难养!”
沐俢槿低头一笑,冲阮汐招了招手:“行了,汐儿,你就别跟他斗嘴了!从前在霍都时你就跟他不对付,怎么如今到了北燕还是这样?”
“我也不想这样啊,谁叫他惹人讨厌呢。”阮汐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地走到沐俢槿身边,拉住沐俢槿伸过来的手,“对了,姐姐,你猜我昨日在燕京城中闲逛时,遇见了谁?”
“谁?”
“定国侯赵祯之子,兵部侍郎——赵霁禄。”
“赵霁禄?!”沐俢槿挑挑眉毛,轻轻一笑,“哦,就是那个胸无点墨,凭着父亲与姐姐的势力在兵部尸位素餐,滥竽充数的花花公子啊。可他虽是军侯之子,却从未出过京城,你怎会认识他?”
“我本来也不认识他,是燕王殿下府中陪我一同出来的侍卫先认出来的,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赵祯的儿子。”
沐俢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燕京城本就是达官贵胄云集之地,遇见个王爷都不是什么稀奇事,你为何会偏偏同我提他呢?”
“本来我也没有觉得有何稀奇,只是我见他行为鬼鬼祟祟地便跟了他一会儿。这一跟不要紧,跟上去我才发现他竟与宫女私相授受。”
“与宫女私相授受?!”沐俢槿站起身,冲绿影摆摆手,绿影立刻会意地拿过衣架上的月白色狐裘领披风披到沐俢槿身上。沐俢槿披着披风在立地铜镜前转了个圈,确定自己今日的装扮毫无纰漏后,回过身仔细询问阮汐:“你可看清楚了,确定是宫女?外臣与内宫女子私相授受可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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