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缓神，道：“月水不断，淋沥无时，要么是劳损气血伤崇仁，要么是因经行而合阴阳，令气虚不能摄血。”

柔香道：“我来经时候确常常接客。”她一月中有大半都行经，万妈妈哪里舍得这摇钱树歇息这么长时间，都是硬挺着接客。

万妈妈有些不自。

梓蓉只当没发觉，她步到桌边，再次提笔开方子，“补中益气汤加五味、麦门冬、炒黑黄柏，柔香姑娘日日服着，另外行经时务必得好好歇着，万不可行那阴阳和合之事，否则……”她望向万妈妈，淡淡道：“否则，怕撑不过一年。”

万妈妈吓了一跳，她心虽黑，倒还不至于草菅人命。

柔香也吓坏了，“我这病还能要命？”

“万病皆从微末起，你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自然会不好，”梓蓉见她脸色越发难看，悄悄给使了个眼色。

柔香、艳香不过十六七岁，算来和连翘也差不多大，而连翘两腮泛红、浓眉大眼，看着就让人觉得精神，这两位则是肤色暗淡，小脸儿黄黄。

梓蓉看着可怜，有心相帮，这才故意把病情说夸张，是为吓唬万妈妈。

青楼女子身不由己，自己说事情柔香能否做到，还万妈妈。

柔香了然，面带感激之色，接着便望向万妈妈，跪倒地，“还请妈妈怜惜柔香。”

万妈妈心虽然黑了些，可也还是有心。见此，忙把她扶起来，“放心，以后行经你好好歇着就是，万事有妈妈给你挡着！”

柔香放了心，谢过之后起身，掳下腕上两个串珠玉金丝镯子充当诊金，自觉轻薄，又从髻上取了一对蝶穿白玉兰花簪奉上。

这份礼，梓蓉收问心无愧，或许……沈家生意可以往青楼发展一下，皮肉生意来银子，却容易得女科病，她们银子应当好赚。

万妈妈知道她今儿主要是来找自己商量事情，见外头天色不早，不敢多耽搁，待梓蓉交代完便打发柔香、艳香回去。

两人有些意犹未，还想问梓蓉一些保养法子，“沈大夫，那我以后能去沈家医馆找你么？”柔香道。

这个梓蓉还真不敢轻易答应，她不意人家身份，可这并不代表沈娘子和江梁也不意。

“两位姑娘若是哪里不舒服，提前让人去我那儿送个信，我来出诊就是。”

只要肯给她们看就成，柔香面上带笑，复又行了一礼，这才告退。

两人出去后，万妈妈叫了下人来打热水帮莺歌清洗肚皮上香膏，也不避讳她，直接道：“姑娘此番来可是因为苏半山？”

梓蓉看了莺歌一眼，见她并无意外之色，以为是已经知道了前情，便将吴君钰从中周旋，苏半山要求设宴翠红楼事情说了。

“那混账东西！”莺歌听完，气得咬牙，“沈姑娘可不能去，苏半山没打什么好主意！”

她之前只听万妈妈说梓蓉得罪苏半山，他这些花花肠子却是不知道。

设宴？哼，两年前，她就是陪苏半山吃酒时候被下了药，这才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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