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吴君钰哪里会知道她心思,见她说得一口标准官话,声音虽然沙哑到底难掩清越,印象愈发好,此时美人儿纤纤细腰轻折,颤颤螓首低垂,湿发缭绕着细白颈项,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楚楚动人之姿,一时怜惜,竟有些不忍开口,恐坏了这副美人图。
梓蓉低头折腰,见对方迟迟没有回话,心跳不由了起来,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正心焦受不住,男子温朗声音终于响起。
“沈姑娘请起,我当是什么事儿,既然这儿有,自然没有见死不救道理。”吴君钰含笑望她,眉眼亲和。
梓蓉愣愣抬头,似不敢相信,“这么说公子是、是同意了?”
吴君钰对这效果很满意,笑容越发和煦,他也不多加解释,只是转头望向站门口山子,“赶紧让吴掌柜把那支人参取出来,”说完,他又看了眼外头雨势,“既然姑娘家里有急事儿我倒也不好留,这样,山子,备下马车,我亲自送沈姑娘回去。”
山子答应一声,立时就下去传话了。
梓蓉这才相信,松了口气,发现一会儿功夫手心蜡丸竟都有些溶了,忙不动声色将之放进袖中暗袋里,再望向吴君钰时,脸上已经带了感激之色,她身子一折,再次行礼,却是跪伏地,“梓蓉谢吴公子大恩,”她本想了无数可能,甚至做好了迎接牢狱之灾准备,没想到
柔弱身躯委折地,单薄背脊轻颤着,如同将折花。
吴君钰没想到她竟会行如此大礼,很是受之有愧,忙起身,伸了手相扶,“小事一桩,姑娘这是何必?地上凉,姑娘请起,请起。”他起急,忘了个事儿。
上等丝绸料子,柔软光滑,轻薄透气,穿着自然是十分舒服,但是这种料子有个缺点。
太滑了,如果用来做亵裤,必须得系腰带,不然肯定得挂不住。而他亵裤就是用这种料子做,而且,他恰恰没系。
这一站起来才刚刚碰上人家姑娘小手,还没来得及感受,
滑溜溜料子就那么出人意料却又情理之中一滑到底。
吴君钰、沈梓蓉得以‘坦诚相见’。
梓蓉脸上还挂着泪,两条大长腿就生生戳进了眼眶子里,白花花耀人眼,她一愣,没怎么反应过来。
吴君钰却是惊呼一声,弯了腰提起裤子就要找地方躲,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能照亮半间屋子,脸上表情简直堪称是悲愤。只恨这屋子通透,连个躲处都没有,只拎着裤子急满头汗,看房顶看地板看窗户,奈何就看不到个洞口能钻进去再不见人。
梓蓉见他急直哆嗦,好歹算是看出对方尴尬,忙低了头,本着照顾恩人心情原则,掩耳盗铃当没看见。
岭南乃是百越之地,民风彪悍粗野,大街上晒得黧黑老妇人袒胸露腹坐门槛上吃饭、老少爷们光腚下河游泳、年轻妇人抱着娃儿当街喂奶梓蓉根本就不当回事儿,别说他上身袍子挡着了要紧处,只露出两条腿来,就是一丝不挂她也见过,还是主动脱,为是给人家屁股上药。
所以露两条大白腿,她这儿还真不算个事儿。
可人家吴君钰是杭州城大户人家读孔孟长大,看姑娘家大腿他可以坦然处之,甚至是点评一二,可现掉了个儿看着自欺欺人姑娘家,他强忍着立时挖坑把自己埋了冲动,抖索着手系腰带,绣着富贵牡丹松花绿缎带被拧巴不成样子,就是系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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