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见医书上云:烧酒虽燥,涂抹却可去热。所以刚才听到表叔在外张罗的时候烧酒,想给大伯一试。应当能够让大伯舒服一点。”
“这……”罗来旭是一个富有决断的人。平时家里大事小事他都可以作主,但是这医人方面他却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罗承续的话他无法作出任何的判断,一下子难住他了:“续儿所言是哪本医书上的?”
罗承续知道现在老爹只是没了主意,并不是要去自己查证所以胡乱说道:“医书本草上注明的。”他却不知道现在本草纲目还没有出版。
“哦,可有哪些注意否?”罗来旭毕近年纪大了办事更为谨慎。
“这……”罗承续一下子倒是被问到了,他只知道酒精挥发能够带走大量热量。但并不知道有没有注意事项。但是现在自己已经说了,难道要收回去?不过他倒是无耻,回道:“孩儿未记全,所以才与爹商议。”
罗来旭这下倒是呆了,皮球被罗承续踢了回来,而满屋子的人都盯着他来做决定,必近没有谁会让一个四岁多的小孩子决定什么的。决定还是要自己做,万一罗来奂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一家子人还不找自己的麻烦啊。就算他们不找自己但良心也过不去。罗来旭现在比刚才更没有了主意,他很后悔,如果刚才自己跟着罗承续出去了,那也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了。看着满屋子的人一双双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罗来旭真是如坐针毡。
看着罗来旭那无意识的捉着衣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大至使关节上雪白一片。罗承续真有一种犯罪的感觉。自己的老爹毕近是一个古代人,根本不懂物理。却要让他来背负这巨大的责任。让他感觉自己真是在犯罪。
“好吧,叫罗来义进来。”许久罗来旭终于在安静得能够听到针落地的房间里大声的说道。
……
“罗伍。”
“何事二少爷?”
“这象山可有会制玻璃的工匠。”罗承续问道。从刚才的酒精使得罗承续想起了酒精温度计这种东东。如果有了这个东西,那要知道大伯是否降了温不是很容易吗。于是他想制作出温度计来,但是却发现自己完全不会烧玻璃。
“这……二少爷,这何谓玻璃?”罗伍一脸芒然的看着罗承续。
“便是那如水晶一般透明的物什。”罗承续显然没有想到明代人居然连玻璃是什么都不知道,有些恼道。
“嘶,这没见过。”
“哦!佛郎机人或是回回等皆没有。”罗承续惊讶了。他确实多次在小说明到过那些大能们轻易的造出玻璃来骗钱,但是他没有那能力。他只知道玻璃的成份是石英沙,在超过一千多度之后才可以形成,但是他不会造窑。也不知道要怎么冷却。所以他只能求助于这个时代的成熟工匠了。所以想了解一下看这个时代里有没有人会制。因为应象中欧洲好象是在这个时代应当就会这个技术了。
“这,小人不知。”
“那宁波呢,宁波可有西夷人,或是回回?”罗承续急切道。
“这,回回便有,只是那西夷甚少见到。”罗承续不知道现在还没有到万历开海。所以西方的传教士等都还很少在中国的大地上活动。
“回回也行,你与我去寻那回回。定在找到那会制玻璃的工匠。若有则高价请回家中,切记切记。”
“这,二少爷。那老爷……”
“老爷那里我应付。可明白。”
“明白。”罗伍也知道罗承续在他老爹眼里的重要性。所以不再多说马上转身便走。
……
第二天一早在大伯家里他依然被秦程给拉了起来。由于一个晚上都安静的过来了,想来大伯是没有事了。好不容易蹲了一个小时之后才拖着疲少爷身体前往水井边洗澡。由于老爹要求自己要有强壮的身体,所以原本少爷少爷由下人伺候着在房间里洗澡的好事就没有他的份了。
走到水井边的时候听到大伯家里的两个下人正在背着他边洗东西边聊大伯的事件,于是好奇的他乘这些人没有发现自己走过来小心的躲到了一边,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话。
“你听说了没,老爷这次受伤啊听说可邪门了。”
“哦,怎么回事,你打听到了什么。”
“嘿嘿,我是什么人。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哪件的不知道点儿。”
“船上那些个家丁什么的你有熟人。”
“哪是,我兄弟都跑了几年的船了,这一次才介绍给老爷的。正好赶上了这事。”
“哦,那你道是说说,这怎么个邪门法。”
“听说啊,这下南洋原本最危险的是碰上倭寇。其次就是那些个西洋来的大海寇。平时啊我们罗家的船一般小贼还是不怕他打主意的。犹其是到了那南洋那里,那些个土著啊每次看到我们大明的大船过去了哪个不是眼巴巴的望着的份。虽然他们都对我大明船不怀好意,但是没有办法啊。这帆一起咱们这大船哪是拉都拉不住的。寻常那些个南洋的土著根本是近身都近不了。但是这老爷出事的那天偏偏就邪得很,居然是一点风都没有。没风也就算了,寻常那些土著小船来个两三只问题也不大。船上那些个师傅们(家族当中请的供奉)三五个人就能应付他们一只船。但是这次啊居然有几十只船围了上来。所以啊才会被他们杀了几十个弟兄,我那兄弟当时都给吓着了。那土著那叫一个蛮,腰上穿着个兽皮就冲了出来。着实是可怕啊。”
“有这么历害?”
“可不是呢,家里的师傅们平时空手对空手的话,来多少都不怕,只是那些土著别的没有就是刀剑厉害。样子有的象蛇有的象剑,平常时候只能躲不能挡,一挡那刀上就是一个口子,厉害的还有直接把刀子给砍断的。”罗承续听到了这里不经一笑。这一定是哪个武师们打不过人家就推卸负责。南洋土著不就是后世的东南亚人吗。没听说过他们有工业什么的,怎么会有象传说当中的神兵利器呢?就吹去吧。但是罗承续没有打断他们而是让他们继续说下去,他还是非常好奇的。
“这么厉害?”
“可不是呢,要不然那些土著怎么上来那么多人。就是因为他们的刀剑厉害。所以师傅们才特别的小心,不敢随使接他们的招,也不敢硬吃。这才耽误了工夫,让那些个土著上来了许多人。听说差一点都走不了了。”
“啊,这么危险。”
“那是,听我兄弟说了,后来他一直在求菩萨保佑,后来又想起来在海上那是妈袓大人的地盘,于是他又求妈祖大人的保佑,嘿,你还真别说,啊应当是天上的妈祖就听到了他的声音了,居然没一会儿就起了大风。这才让他们的船跑了起来。没让后面的那些土著上得船来。而船上那些人虽然人多,但是毕近不比这些师傅有身手。所以了几柱香的时间就给都干掉了。听说老爷也是这个时候受的伤。那蛇刀啊真叫一个厉害,只是在身上划了一下就成这样了。”
罗承续没有见过大伯的伤口,来的时候他已经包了,而且后来也没有注意他伤在哪里。看到他身上包得很厚还以为是受了很重的伤,原来只是被划了一下而以。看来是大伯年纪大了。
“那老爷怎么伤得这样厉害。”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土人的刀啊都是有毒的,老爷是伤得浅,中的毒不深,所以保住了条命。听我兄弟说,有个师傅平时身体可好了,结果给扎了腿,只是一刀。还没等回来就一命呜呼了。真是可怜。”土著会用毒这个罗承续相信,毕近热带毒物太多,他们平时会用也很正常。而且很多土著正是因为不会制作厉害的武器才更重视用毒的,这更加让罗承续坚信那些武师对于土著的神兵的描述是在吹牛。
“真有这么厉害。”
“可不是嘛。”
……
一众人都小心的看着罗承续把那diy的酒精温度计给拿了出来。只见罗承续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大声的说道:“大伯已经退烧了。”
这时一屋子的人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而自己的老爹显然是最为激动的。眼看着眼角的泪光就是流了下来,赶紧转过身去偷偷的试去。这两天罗承续明显的感到了他的苍老。仿佛一夜之间就多出了许多的皱纹和白发,背也驼了起来。连罗承续都不经感到心痛。毕近是这个世界的亲生老爹。所以他才会这样着急于大伯的伤情。自己那天的烧酒降温确实有一些效果。找了个丫头给大伯擦了一些酒之后确实体温不再那么高了。所以之后每半个时辰都要叫人给大伯擦上一次。
不过也是罗承续运气好,其实酒精虽然能够降温,但是使用上确实是有些需要注事的。比如不能给高热寒战或伴出汗的小儿使用。又如不能在胸腹部进行擦浴,以防止内脏器官充血。引起不适或是其他疾病。再如,擦浴部位不能全部一次祼露。过程当中由于皮肤很快冷却,可引起周围血管收缩及血流淤滞,必须按摩患者的四肢及躯干,以促进血液循环,加快散热。这些罗承续都没有注意。还好没有引起大伯的任何并发症,也算是奇迹了。不过他也没有放松,派人去几天的时间好不容易制作出了两根不怎么精细的温度计来。而现在他就用这个才刚刚准备好的新东西来帮助自己的大伯。
这酒精温度计倒真是了他的许多时间,首先是酒精。利用坩埚来蒸发得到了纯度更高的烧酒。参入了颜料之后制成了精确度不高的温度计原料。然后让罗伍去了两天的时间派人在宁波与杭州之间找会制玻璃的回回。结果在杭州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个这样的工匠。结果罗承续心急火燎的赶回的宁波见了这个工匠。在连夜请他来帮助制作这个玻璃制品,还好温度计并不大,所以退火(如果直接冷却,很可能在冷却过程中或以后的存放、运输和使用过程中自行破裂,所以要保持温度慢慢降温)的时间并不长,不然几天之内根本不可能制作得出来。
再将他们的酒精倒入早已准备好的透明度不高的琉璃管当中。再反倒过来形成真空,然后封口才制成了这个温度计。
也因为要制作这个温度计。罗承续才知道了原来大明朝这个时代里居然玻璃制作非常的发达了,并非象许多小说里所说的一样连玻璃是什么都没有见过,只不过与欧洲的玻璃制作全面不同,这个时代里明朝的玻璃制作大部分是不透明的琉璃。产品的制作目的也只是单单用来作为装饰材料而以。所以民间使用量小,以至于给后世的许多人感觉就是大明朝居然没有人会制作玻璃,使得许多葡萄牙人光是利用廉价的玻璃珠子就骗走了大明朝人许多贵重的货物。而他们所处的宁波虽然是商业繁荣之地,但是居然没有一个玻璃匠。还好这个回回虽然制作的透明玻璃管带有强列的绿色。但是由于罗承续这方面的要求不高所以才制成了两根。而这个工匠也被罗承续直接请到了家里边他制作玻璃制品了。
因为有一点点化学的基础知识的人想要制作一块透明度不高的玻璃的话不是太难的事情,但是要制作成毛细管状那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而这个回回工匠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所以罗承续才找到理由专门的求自己的老爹高价请了这个回回工匠来家里成为罗承续的手下。才有了这根温度计。
……
自己的大伯果然不负重望,在五天之后才醒了过来。让下人们买的那些白事之物没有用上。而南洋的毒物看来确实是厉害,原本大伯虽然比自己的老爹要大两岁,但是大伯的样子却比自己的爹要年青五六岁。而这一次大伯一下子就显得苍老了许多,居然与自己的老爹坐在一起的时候看不出谁大谁小了。而这几天在大伯家里他也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大伯是负责家里跑船的,做为一个海商家族,家里所有人的生活都是与船息息相关的。但是罗承续又不明白了,明朝的时候不是禁海吗。家里人为什么能够出海呢。而且自己的大伯还是被一些土著给伤着的。倒底是怎么回事,看来自己有必经去问问老爹了,必近问下人应当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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