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场死斗,“天雪堡”里的情景已至残烈。 ()但现在“天雪堡”的地上却晶亮如莹,不要说是血迹尸体就算是一小片血都没有留下。
大理石的地板被擦拭得异常的干净,就像是一面很通透的镜子。虽然地上已没有尸体和血迹,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还是不禁让人作呕。
正对着大门的前方是一条很长的明廊,明廊的尽头就是厅。
白凤走在最前面,他并不怕死。他自然清楚危险往往都在最前面,但这次他又错了。只听“卡尺”一声,那扇大门也不知道是被雪风吹动,还是其它原因已慢慢的关上。门是自动关上的,但已有人想将这门打开,这些人自然不是“白衣盟”的人。他们虽然还是穿着一身白衣,但他们绝不会是“白衣盟”的人。
门轻轻的关上,那白衣人却用了全身的力气却未将此门打开出一条细缝。
那白衣人胆怯的大呼道:“门被关上了!”
已有人回头,但大部分人都没有回头。他们每次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回头,所以现在他们还活着。活着有时需要的就是这一股勇气。
那人刚一急呼,只听“嗖“的一声,一柄红缨利箭竟从屋檐左侧的高点急射而出。这一箭的风声本先至,白凤却并没有拔剑拦截的意思。这一箭已射重了那白衣人的面门,白衣人竟连最后一声嚎叫都没有发出就已倒地上,再也不能动了。
另外一些白衣人见势不妙,虽有胆怯之意。但看到这般下场,也只好不做声色的跟上。走在前面的白衣人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声急呼,也看到了那柄红缨利箭。但他们的眼神却很镇静,甚至很空洞。在他们的空洞的眼神里只有一种表情,不畏死亡的表情。
离厅只有十丈开外,但白凤的身子却一下子刹然而止。他身后的白衣人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站在长廊里面的他们已如俎,四面都可能有致命的埋伏。白凤不在乎,“白衣盟”的弟子们也不在乎。自从他们加入“白衣盟”那天起,他们最好的朋友就是死亡,因为死亡离他们最近。最近的往往会成为最熟悉的,熟悉了也慢慢就变成了朋友。
这时只见厅里走出了三个人,一个白衣人。他们都好像特别喜欢穿白衣。在雪地里穿白衣很难被人识出来,因为白本来就是雪的颜色。他们难道都是同一种人?不是,绝不是。
白凤穿白衣,只代表一个意思。而这三个人穿白衣却只是一种伪装。
中间那人头戴鹤冠,背上竟背着一柄雪亮的长枪。长枪上竟还有一块木牌,木牌上还刻着两个鲜红的字“武神”。难道这就是“武神兵符”?如此重要的兵符,竟被此人当作枪缨,此等事尔,见者都不禁惊叹。
白凤看到那块兵符,眉角也微微一轩,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疑惑。
站在鹤冠银枪中年人的左右两侧的人却更是让白凤着实吃了一惊,这两个赫然正是带着第一批人进堡的领头人物。
左侧那个一身道家着装扮,白衣灰裤正是武当派的四大剑手之一“灵欲剑”令孤纯。右侧那人双目如丝,眉冠双耳此人不是“白鹤先生”奇天白是谁。
此二人却像是鹤冠银枪人的左右手,看来甚是亲密。难道前两日在这堡内并没有发生残斗不成?他们只听到了声音,声音有时也会欺骗人的。
鹤冠银枪人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道:“江湖中圣传的第一神杀就是足下?”
白凤也着捉不透此人的意图,顺手向后面的白衣人打个手示。意思是让他们不要轻易妄动,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这里前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凤道:“在下不是什么神杀,这些并不重要。”
那灵孤纯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白凤看,他在找一样东西,白凤的剑。但他却并不知道,白凤的剑永远是找不到的,至到他看到他的剑的时候,他已后悔他看到了他的剑。
鹤冠银枪人道:“你是白剑的传人?”
白凤默然。
银枪人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他知道自己猜得不错。
银枪人指着左右两侧的人,道:“这两位想必阁下也应该知道的。”
白凤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脑子突然一下清醒过来。他看到令孤纯,奇天白就应该想到这件事的。
“寒圣三友”正是“灵欲剑”令孤纯,“白鹤先生”奇天白,还有一个人,“天雪银枪”连如雪。连如雪的“天残连雪飞天四十八式”夺命追魂枪早在三十年前就已名列百枪之首。如果这三人联手就算有两个白凤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连如雪看着白凤沉默的表情,他当然明白经过他这一提示,白凤自然想得起他是谁了。一个名人总喜欢知道他的人越多越好。而且他已早已退隐多年,江湖中对于他的名字已渐渐的淡忘。
白凤道:“连前辈难道是这里的主人。那就难怪中原怎会在三十年前就少了前辈的仙踪。”
连如雪笑道:“好说,没想到你还知道老夫。”
白凤道:“本来不知道,但经你这一提示,再看看你背后那柄银枪的确不难想到。”
连如雪道:“那你认为你们这些人能过得了我们三人这一关么?”
白凤很肯定的答道:“不能。”
连如雪道:“既然不能,你们是不是很想退回去。”
白凤的答案还是依然肯定,道:“不想。”
连如雪一听,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却很有意思。笑道:“既然不想是不是这一战再所难免?”
白凤道:“是的。”
连如雪的眼神里也挤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道:“你是不是还有很多未完的心愿,你还年轻总还有很多心愿的。”
白凤道:“心愿倒未有,但我却有几点不解。但现在看到你们三人站在一起,我心中的疑惑已解开了一大半。”
连如雪似有些惋惜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不妨说来听听。看我是否能解你心中疑惑,对于一个像你这样的年青人,我一向都不会吝啬的。”
像连如雪这样的人只会对一种人不吝啬,死人。
白凤现在在他眼中无疑已是一个死人。
白凤道:“第一点我的疑惑在看到三位的时候已经解开了。我本来就在想那些人的带头人怎会是他们两位,现在我想通了。以他们的江湖地位,的确可以领袖一方群雄。第二点,那一批人进来之后却非常的安静。因为他们永远想不到你们两人竟会向他们出手。更想不能这里早已为他们设计好了精心的埋伏等着他们。他们这一次来并不是来战的,而是来上钩的。这个埋伏是专门为他们设计的,所以他们的死很突然,也很宁静。”
连如雪听到这里,目光中竟是得意之色。因为这个计划本就是他们三人预先安排好的。
白凤又接道:“但第二批人却并不是他们安排好的,所以他们对付起他们来吃了不少苦头。甚至不惜动用了猛兽。我曾经听前辈们说过雪域有一种很凶猛的动物雪豹。当我看到那人脸上身上的爪痕时,我才相信这个世上竟真有如此凶猛之动物。如果我料得不错,你们那些猛兽也被这一批灭尽。不是我们现在面对的也许并不是你们,而是那一群猛兽。”
连如雪笑道:“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像中还要多。既然如此我还也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会在如此时机进攻我‘天雪堡’?”
白凤道:“因为我看到了那柄箭。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只能用箭来射杀对手的时候,只会有一种可能。”
连如雪道:“什么可能?”
白凤一字字道:“因为你们都受了伤。”
连如雪一听,脸上的笑意顿消。那本来很从容的令孤纯和奇天白脸上也已变了颜色。
白凤虽然并没有看他们的脸色,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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