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灵立刻紧张地问。

“等等，我再看看。”顾轻鸾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声抱歉，然后三下五除二将雨儿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而眼前的情景，更触目惊心。雨儿雪白的酮体上，到处都是伤痕，某些隐秘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

顾轻鸾立刻想到了那天晚上，在破庙里，那些人贩子是怎么将一个少女折磨致死的，心中怒火冲天，骂道：“禽兽！”

顾灵的心中一动，只要听这句话就足够了，不需要回头，她就知道雨儿曾经遭到什么对待。只是顾轻鸾她……再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不知道会不会失控？

结论是，顾轻鸾没有令她失望。

“灵姐姐……”片刻之后，顾轻鸾低声说。“我们走吧。”

顾灵偏头看着她，少女的小脸上苍白一片，嘴角抿得紧紧的，如果不去看她的眼睛，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满腹怒火。顾灵心中划过微微的心疼，轻轻握住她的手。顾轻鸾的手一片冰凉，很快将她的手反握住。

“我以为你会忍不住呢。”顾灵笑着说，语气中不觉带着一丝欣赏。

“上次收拾人贩子的时候，你不就已经知道我很能忍了吗？”顾轻鸾低声说，“这个世界……真可怕，我不会以后每时每刻都要准备收拾人吧？”

“我不会……”顾灵低声说，却忽然顿住，一手搂着顾轻鸾的纤腰，一手捂住她的嘴，迅速地掠到旁边的一棵树上。

几乎同时，两个丫鬟并肩走过来，拎着一个装满了彩线的竹篮，在树下整理着绣线。左边那个说：“你听说了吗？雨儿那个小蹄子，昨晚淹死在荷池里啦！”

“真的？”右边那个冷笑着，“死得好！一个到绣房里做粗活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小小年纪整天搔首弄姿的，给谁看呢？”

“话是这么说的不错，但雨儿才十五岁啊。”左边那个叹了口气，“她之前还跟我们说她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没想到凤凰没变成，反而成了个冤魂。”

“我看她是牛皮吹大了，老天爷看不过去。她并不是整天说自己有了个主子，还说什么药去小少爷院子里做事吗？呵！没见识的东西，她以为小少爷的棠雪院是那么容易进的吗？老夫人那么宝贝小少爷，蚊子都舍不得飞进去一只，她这种低等的丫鬟，也配到小少爷身边伺候？”

“不过……说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好像府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意外，而且死的都是丫鬟呢。这半年来，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全都是意外，不然就是不见了，这……郑府的风水也太……”

“不要胡说！”另一个赶紧说，紧张地看了一下四周，低声骂道：“这话要是给老夫人听到，你不想活了？”

“我当然知道……啊！”那个丫鬟赶紧抱着竹篮站起来，拉着另一个丫鬟说。“快走快走！小少爷来了！不要让他看到我们！”

两个丫鬟急忙逃走的样子落在顾轻鸾眼中，又想起刚刚她们的话，不由得心中一动。

难道雨儿的死，跟郑小少爷有关？

再看看远处，一个二十出头的锦衣男子走了过来，面如冠玉，颇有些丰神俊朗的风度，不像是坏人。但这世上也有一个词叫做“道貌岸然”，有种人叫做“衣冠禽兽”。

不管怎么样，总是要试一试才知道的。顾轻鸾看着郑小少爷越走越近，一咬牙将顾灵的手推开，望树下便是一跳。

“唉哟！”

郑嘉赐正在园里随意走着，忽然一声惊呼传来，一个淡蓝色的身影从树上掉下来，下了他一跳。定睛一看，却是个丫鬟打扮的少女，生得眉弯如月瞳似流星，一双眼睛璀璨生光，分外灵动别致。最重要的是，看起来样子只有十二三岁。

府上竟然有这样的绝色……郑嘉赐心中一动，立刻问道：“你没事吧？”

那丫鬟似乎吓了一跳，抓着自己的脚踝警惕地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你新来府上的？”郑嘉赐微笑道，“我是你家小少爷。”

“啊！见过小少爷！”丫鬟慌忙站起来行礼，却仿佛摔伤了腿，刚站起来又惊呼一声，往地上摔去。

“小心。”郑嘉赐伸手扶住她，“不必多礼，是不是摔伤了？”

丫鬟可怜兮兮地点头：“似乎是扭到了……”

“我带你回去上药。”郑嘉赐二话不说就将她抱起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低头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将脸垂下，仿佛害羞得很，低声说：“我叫轻鸾。”

“青翼凤鸟名为鸾，好名字。”郑嘉赐嘴角一抹笑，走动的脚步更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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