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荷池的不瞑目

尖叫响起的时候顾灵也恰好扫完自己负责的径，听到动静心中一紧，立刻掠到荷池变。“轻鸾，怎么了？”

“灵姐姐！”顾轻鸾扑进她的怀里，抖着声音说，“里面……有个姑娘……死了……”

什么？死了？顾灵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不用怕，我在这里。”

再转头看向荷池，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仰面浮在水面上，看衣着打扮，应该是个二等丫鬟。只是女子双眼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惊恐的神色，而且眼珠爆出，仿佛死不瞑目，看起来分外可怕。当初在破庙里，顾灵为了防止顾轻鸾被吓到故意将她绊倒了抱在怀里，没让她看到那两个女子的死状。顾灵还以为这辈子不会让她再见到这类情形，却不料在这里被吓到了。

这个郑府……顾灵的眸色沉了沉。

“出了什么事？鬼吼鬼叫地做什么？”尖利的声音传来，王妈依旧一身艳红，风韵犹存地走来，身边跟着两个丫鬟。看到抱着顾轻鸾的顾灵，又发现了荷池里的尸体，登时脸色一变，转头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将二管家找来！”

“啊……是！”两个丫鬟也是吓得面色惨白，但好歹学过一段时间的规矩，知道不能乱叫，赶紧去将二管家找来。

“二管家叫齐达。”顾灵在顾轻鸾耳边小声说，摸摸她的头发。“好点了吗？”

顾轻鸾点了点头，从她怀里离开。刚刚她只是忽然看到死状如此可怖的尸体，有点吓住了，不过现在也缓过来了。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周围已经吸引了不少丫鬟。

“人在哪里？”二管家是个白白敦敦的胖子，跑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看到荷池里的尸体也是一愣，转头对旁边的小厮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东西捞上来？等着给老夫人看到吗？”

等小厮七手八脚地去将尸体捞起来，二管家又问道：“这是哪里的丫鬟？你们谁知道？”

“好……好像是绣房里的雨儿。”一个丫鬟怯怯地说。

绣房的？顾灵跟顾轻鸾对望一眼，双双皱眉。

这丫鬟身上穿的衣服料子绝对是上等，虽然绣房接触的都是府里的绫罗绸缎，但一个丫鬟，连绣娘都不是，怎么能弄到这样的衣服？这里头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二管家，绣房的人来了。”王妈低声说。

“去认人。”二管家下令。

绣娘看了草地上的尸体一眼，吓得立刻用袖子掩住了眼睛，抖着声音说：“是……是我们绣房刚来的丫鬟雨儿，她前晚上就不见了，我们还以为她跑了，正要向王妈禀报，没想到……”

“看来是不小心失足溺水而死的。”二管家说，“好了，拖到城外埋了吧。”

“二管家，只怕不行。”王妈赶紧说，“这雨儿不是签死契进来的，乃是活契，她家里还有个兄长，若是就这么埋了……”

“那就叫她兄长来认尸，给几吊钱，打发了。”二管家转身即走，有些不高兴。“一大早的，晦气！赶紧将池塘的水换了！”

死了个人，就这么随随便便了事？顾轻鸾睁大了眼睛，咬住了嘴唇，强忍住心里的不高兴。眼看着小厮将尸体抬走，顾轻鸾叫道：“王妈。”

正准备离开的王妈回身，看到她便说：“是你们，什么事？”

顾轻鸾说：“王妈，那个姐姐死得太可惜了，能不能帮她换了衣服再给她的兄长？”

“这种事不必问我。”王妈的脸色不大好，“真是晦气，怎么就死在这儿了？”

顾轻鸾赶紧跟着抬尸体的小厮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小厮们随便用张破草席卷着那丫鬟的尸体就算了，扔在那里不管。

“是不是触类伤情了？”顾灵的声音响起，递过来一套衣服。“来，敢一个人帮她换衣服么？”

原来她刚刚竟然回去取干净的衣服了，顾轻鸾心中的难过略微缓解，知道顾灵害羞，不愿看其他人的身体，便点头：“没事的，但是……”

她咬了咬嘴唇，低下头。

“放心吧。”顾灵低头摸摸她的头发，微笑道。“我会一直在你面前的。”说着就背过身站着。

“我也不是很怕啦，就只有一点点……”顾轻鸾嘀咕，她从前就算是研究历史的，那也只是研究史料，又不是考古的还会研究古尸。不过看着顾灵的背影，她心中就平静下来了。

顾轻鸾在雨儿身边蹲下，将雨儿的衣带解开，刚拉开一点衣襟，便惊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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