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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学堂

星子一看,居然又要打人,说话不算话,今天还有完没完?难道我只能乖乖地挨打不成?星子委屈万状:“你不要打我,我不说了行不行?我听人说你有学问,讲道理,原来也不过就是会打人,你打得过我,我自然只好听你的。”暗想,他说的什么圣人,多半也就是会打人,说不过别人,干脆就恶狠狠地打别人一顿,不许人家讲话,那他自然永远都错不了。</p>

听星子这样说,涂夫子反倒不好再打他了,此时打他,口服心不服,反倒落了口实,这种孩子,真是烫手。夫子干咳一声,戒尺敲了下星子的手背:“不想挨打就拿好书,老老实实跟着我念。”</p>

星子的一双手都被他打得红肿破皮,疼痛难忍,捧着这本薄薄三字经却也难受之极,勉强跟夫子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p>

夫子听他念得有气无力,颇为不满,提高声音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p>

星子继续当鹦鹉:“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p>

“好,”夫子一顿,“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么?”</p>

星子翻个白眼,目不正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p>

夫子沉着脸道:“养不教,父之过。是说小孩子的父亲如果仅仅是供养儿女吃穿,而不好好教育,让他明白做人的道理,是父亲的过错。比如你,如此调皮顽劣,难道你的父亲从来没管教过你吗?”</p>

提起父亲,戳到了星子的痛处,眼眶酸痛,差点要哭出来。别家的孩子都有爹爹疼爱保护,为什么自己就没有父亲呢?多少次做梦都梦到父亲,可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娘说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什么时候才会来看我呢?哼,要是有爹爹在,他肯定不会让我被这老家伙欺负!星子紧咬着薄薄的下唇,咬出一圈深深的牙印。</p>

涂老夫子见星子不作声,暗想定是自己猜的不错,他父母对他从小娇生惯养,溺爱有加,才养成他这顽劣的性子,更是不悦,提高声音道:“你父亲呢?他怎么今天不来?明日你让他到学堂来一趟,老夫倒要问问,他这个爹是怎么当的?”</p>

星子终于忍不住,大声回了他一句:“我没有父亲。”</p>

话一出口,下面便是一片哄堂大笑,一帮半大的孩子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星子被笑得莫名其妙,蓝色眼中含着的泪水几乎要落下来。父亲不在了,有什么值得笑的?他们都是些坏人!这一屋子的都是大坏人!却听到生财阴阳怪气:“没有父亲,难怪,山里跑出来的野种……”星子心头如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本能地想攥紧拳头,红肿的手心却痛得他抽搐一下。</p>

这次倒是夫子解了围,威严目光一扫:“谁再笑,今日散学后就留下来。”散学后留下来,意味着要罚站打手心,多半还要罚抄书,更要命的是没一两个时辰不可能回家,往往饿得天昏地暗。屋里果然安静下来,学生们各自埋头假装读书临帖,却竖着耳朵聆听。</p>

夫子却问星子:“你怎会没有父亲?”</p>

星子到底是只有六岁的小孩子,眼泪簌簌直往下掉,星子一面抹泪,一面抽泣,断断续续地道:“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父亲,我娘说还没有我时,他就不在了……”</p>

夫子听明白了,原来他母亲是寡妇,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倒也不容易,心下生出些许怜惜。却想,他既无父亲,师长之责就更为重大了,遂又沉下脸道:“你父亲早亡,你母亲青春守寡,独力把你拉扯大,有多少艰苦,你知道么?”</p>

抬出母亲,星子顿时乖了,点点头:“知道。”</p>

“你既知道,该如何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夫子问。</p>

“等我长大了,我要让我娘过上最好的日子。”星子挺了挺胸脯,以示决心。</p>

“你有这份孝心,这份志向,固然不错,”夫子微微颔首,看来尚属孺子可教,并非不可雕的朽木,“但象你这般任性捣蛋,不听教诲,不学无术,你长大了能做什么?怎能让你母亲过上好日子?”星子默然,似在思索他话中的道理。夫子放缓语气,又道:“你既是家中的独子,又是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你娘自然舍不得管教你,但自古严师出高徒,慈母多败儿,你母亲不舍得管你,但为师不得不管你,否则你若不成器,我如何对得起你的父母?”顿一顿,正色问道:“你听懂了么?”</p>

星子仍是乖巧答道:“听懂了。”</p>

“那你以后听不听先生的话?服不服先生的管教?”涂老夫子暗中舒了口气,看来就要将他领上正路了。</p>

这回星子没有马上回答,偏着头想了一下,方道:“先生说得有道理,我听你的,”却又小声加了一句,“那你以后能不能不打我?”</p>

夫子听得好笑,口中却是义正词严:“那不是打你,是教训你,你若不听先生的话,先生便有责任教训你。”</p>

星子不解地道:“你说的对我听,你说的不对我怎么能听呢?”</p>

夫子尽量保持心平气和:“我是先生,是老师,我说的怎么会不对?”</p>

星子的蓝眸里更多迷惑:“既然你说的都是对的,你就讲道理说服我就是了,你有道理我当然听你的,为什么要打人呢?”</p>

“玉不琢,不成器,有些顽劣之徒,先生一味和他讲道理,他却当先生软弱好欺,或是置若罔闻,或是屡教屡犯,必须得严加管教!”夫子断然道。</p>

“怎么会呢?”星子仍是不服气,“你不是刚才还说人之初,性本善吗?”</p>

夫子忍无可忍:“放肆!你还要胡搅蛮缠,我已说得很清楚了,你再不听,是不是还想挨手板?”星子瞟了眼那厚厚的戒尺,暗道,说不过打得过,也就这点本事。那我还是不说了吧。夫子见星子不再纠缠,知道威胁生效,颇为自己恩威并举得意,今日入学,也不能让他觉得这学堂是随便好糊弄的,遂道:“你再跟我念。”</p>

这次,星子一字一句地跟着涂老夫子从“人之初”念到了“弟于长,宜先知。”夫子见星子完全打不起精神,眼睛几乎都快闭上了,夫子屈起中指,在他的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哎哟!”星子如梦方醒,呆呆地望着夫子。</p>

“星子!”夫子喝道:“你发什么呆呢!今日你先把这些背住,明日我再讲给你听,什么时候背出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家。”</p>

他本是想给星子个下马威,三字经这一段,一般不识字的孩童初入门,最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勉强背会。哪知星子听了这话,却似突然来了兴趣,双眼放光,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声音里透着惊喜:“先生,您的意思是只要我背会了就可以放学回家了?”</p>

“对!”夫子点一点头,背会?哪有那么容易就背会?看来你还不知道厉害!</p>

“哈!”星子欢呼一声,跳将起来,一把将《三字经》塞到涂老夫子手上,挺胸抬头,朗朗而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一气呵成,竟无半分停顿,倒似已熟读过百遍。这下,不但涂老夫子听呆了,就是堂下偷打瞌睡的、鬼画符的、发呆出神的也都惊奇地睁大了眼。星子只盼着快快离开,最后一个字一完,顾不得喘气,急急忙忙地问:“先生,我背对了吧?可以走了么?”</p>

夫子半晌方回过神来,摇摇脑袋,实在不能相信如此顽劣的星子竟然会是从未见过的天才,书上所谓过目不忘,自己教了几十年书,不但没有亲眼见过,甚至也没有听说过,总认为是言过其实,不可置信。夫子反复上下打量星子,这孩子的模样长得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全不似这山里土生土长的,他到底是什么来路?</p>

星子被他看得不自在了:“先生怎么不说话啊?”</p>

夫子“咳”一声,借以掩饰尴尬:“你刚才背得太快,为师没听清楚,你从头再来一遍。”</p>

星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有点不耐烦,于是又一字不漏地背了一遍,背完却见先生眉头紧锁,星子不管他:“我可以走了吧?”</p>

“慢,既然你学过了,为何要跑来捣乱?”夫子怒道,看来唯一可解释的就是他以前本就背过,跑来捉弄自己!实在可恶!</p>

星子比他还生气:“先生你说话要有根据,我到哪里去学?这本破书我从来都没见过,我要是会念书,干嘛跑来找你教?”你以为我喜欢挨打?星子咽下最后一句。</p>

夫子一想,是啊,山里的人大都目不识丁,他要认字读书,也找不到人教啊,总不可能是生下来就会吧?但就这样把他放走又实在不甘心:“你说你是刚才背会的,那我再教你下面这段,你若能背出,我才信你。”</p>

星子窝了一肚子火,却又无计可施。这回夫子故意从三字经当中选了一段,星子仍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跟着他读了两遍,让他背,仍是一板一眼一字不差。这下,涂老夫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顿了顿道:“那你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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