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与父亲双双离开书房,不一会儿,父亲的助手又走进来,厉少爷,夫人吩咐把您的通讯设备都收过去。
邵厉言看到父亲助理为难的脸,觉得有些可笑,到底还是掏出了手机,递给他。
年纪不小的助理站在他面前,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尊称一声叔叔。
“叔叔劝你一句,为那女孩子着想,别闹下去了。”说完,不等他出声,便扭身走了。
他呆呆看着那宽阔背影,内心惘然。
做错了什么?到对做错什么?不过是爱上一个人而已,有必要搞得这样极端?
他在外面叱咤风云这些年,也没觉得有过这样的困难。
为什么回到家,反倒要承受从未有过的苦难。
这个家,怎么能叫做家。
“起来了?”母亲走进餐厅,向他打招呼。
邵厉言谈谈看了她一眼,无声点了一下头。父亲昨天就已经出了国,母亲难得还在家里,他必须要脱身,不知雪诗找不到自己,会是怎样的反应。越想越是心中焦急,家里的电话都已经断了线,父母自有私人专线,只有自己,像是监狱里的犯人,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邵厉言的母亲余韬,坐到他对面,佣人递来人民日报,她随意翻看,并不作声。
母子俩都是一脸的面无表情,沉默无语,相似的不得了。
邵厉言等了片刻,母亲依旧专注于报纸间,终于等不下去,开口道:“我不过是外面有个女人而已,你们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余韬闻言,将头从报纸间抬起来,目光凌厉的扫他一眼,许是长久以来的工作习惯造就,目光中不经意就会发出与常人不同的光芒,邵厉言并不在意,只是看着母亲,等待回答。
“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余韬反问一句。
邵厉言一怔,这话显然已将事实挑明,他也不在遮掩,自己纵然觉得不可一世,但在父母面前,他还是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于是语气也软了下来,“妈,你们让我娶夏彦,我没有反对。”
“嗯。”余韬漫不经心的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她什么样,想必您比我清楚。”邵厉言冷冷道。
余韬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她什么样子,你都已经和她订了婚,还能怎样?我和你爸爸并没有强迫你和她订婚。”
邵厉言一时语塞,却怒从中来,再也不想忍下去,管他的政治联姻,管他的声誉,管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只要他在雪诗身边,谁敢将她怎样。
他脸色阴沉,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啪地一声响。
余韬面无表情的看他情绪失控,也不说话,邵厉言一早料到母亲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们就是这样,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深不见底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情绪。
“我先走了。”他站起来,冷冷的抛下句话。
母亲并无过多反应,只是淡淡的说:“我是你妈,这么多年,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不管什么时候,不要走极端,事情总有余地。”
邵厉言看着母亲,由于保养得好,年近六十,脸上并没有多少岁月痕迹,但到底是经历太多沧桑,素面朝天的她,脸上总显得那样疲惫。
以为她会拦着自己,就像从小到大严苛要求自己一样,用不容置疑的威严将他压倒,却不知为何,她变得这样温和,会耐心劝解自己,会替自己着想。
心里的坚硬如被暖流融化,面色也缓和一些,“我知道,我先走了。”
余韬头埋在报纸里,轻点了一下头,便任由邵厉言径自离去。
直到听见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她才从报纸间将头抬起来,疲乏的叹口气,有些无奈的对站在一旁的老仆人说:“父母终究是斗不过孩子。”
伺候她多年的王妈妈,已是甲之年,顶着满头华发,面露与她同样的忧虑,语重心长道:“小厉那样的性子,还是不要逼得太紧。”
余韬闻言,又微微叹口气,不再说话。
朝阳初升,璀璨的光芒将整个世界镀上金黄,黑色的宾利在路上疾驰,手机不知在哪里,但不重要,邵厉言将车停在路边,迅速去电器零售里选了一台手机,顺便买了卡。
按好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给雪诗打电话。
居然无法接通……曾想过的一万种解释,在这一刻像是全都鲠在喉咙里,难受的要命,巨大的失落,像海水,波涛汹涌的袭来,将他紧紧包围。
于是又将电话打去别墅,她当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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