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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如果舅舅只是这两点的话,舅舅大可不必担心。”慕筠溪松了口气,淡淡一笑道:“南边那些小国与我国接壤,舅舅没有和那边接触过,但肯定有别的商人和那边是有联系的。这份生意的利润绝不是两倍三倍那么简单,商人逐利,相信只要舅舅和他们说明了,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大的利润。

到时候,商路自然就有了。短时间内,有王爷的震慑那些商人想必也不敢太过贪婪。而只要舅舅做成了第一笔生意,让皇上看到其中的好处,还需要发愁朝廷的支持吗?”

国库现在真的很缺钱,她就不信皇帝能忍心放弃这么大的利润。

虽说这事儿让朝廷插上手,分到他们这边的东西肯定会少不少,但不让朝廷插手,麻烦会更多。

陈毓有些迟疑,“不过是倒腾粮食,真的能有那么大的利润?”

他总觉得外甥女有些过于乐观了。

但那是他并不了解那些小国的情况。而这个时代的历史虽然与慕筠溪所熟知的并不一样,但在地理位置和地形上相似度却很高。

封建农耕时代,南面那些国家的人民过得真是十分辛苦。那边气候湿热,多山林湿地,在现代来看,环境那是大大的好,可放到这个时代,就成了灾难。

森林湿地组合在一起,造就了瘴气,吸上几口就能致命。

湿热的环境加速了细菌病毒的繁殖,极易滋生瘟疫。

同时数不清的小国林立,一小片地方就能立起一个国家来,各国之间摩擦战乱不断。

百姓们朝不保夕,谁还有那力气去发展生产力呢。

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明明种植农作物可以一年三熟,很多粮食甚至都烂在了地里,百姓们却还是过着衣不蔽体,如同野蛮人般的日子。

东陵的丝绸瓷器茶叶珍玩等运到那边绝对是珍惜物品,换取那边多余的粮食,就算涨上十倍的价格,也必然有大把的人来买。

况且,他们还可以去南边直接买地,再雇佣那边的百姓耕种,这样一来就更加省钱了。说不定买着买着,就把那边的国家给买回来了呢。兵不血刃开疆拓土什么的,想想就很美啊。

陈毓听了慕筠溪的设想只觉得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在自己面前打开,原来生意还可以这么做,原来商人的作用竟然也可以这么大。

他一张微胖的圆脸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兴奋,简直恨不得立刻就奔去南疆,开展他的伟大事业。

“舅舅以为如何?”慕筠溪看到陈毓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件事成了,却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陈毓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好,这主意简直太妙了。”

想想他要是能买下南方一个小国,献给皇上,那不就是开疆拓土之功,妥妥要载入史册流芳千古的啊。

历史上有几个商人能有如此殊荣呢,想想就激动的不行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之后会有人和舅舅联系,前期钱物的投入舅舅都不用担心,我和王爷就等舅舅的好消息了。”慕筠溪端起茶杯笑道:“我以茶代酒敬舅舅一杯,预祝舅舅马到成功。”

“好。”陈毓大笑道:“经商可是舅舅的拿手好戏,你就瞧好吧。事不宜迟,明日大军开拔,舅舅也即刻动身。给我三个月时间,必有好消息。”

三人谈完,午膳时间都过了。

中间陈秀曾派下人前来请示开宴,却被谈论的投入的三人给赶走了,此时慕筠溪和宗政博延也懒得折腾。

主要是慕良翰还在“身体不适”中,慕筠溪也不想再去面对娘亲和舅妈的双重唠叨攻击,两人干脆拍拍屁股就回了王府。

回门连顿饭都没吃就回家的,这两位也算是奇葩了。

而被身体不适中的慕良翰听了这个消息,一口老血喷出来,身体真的不适了。

当然,根本不会有人把消息传给已经快到秦王府大门的慕筠溪和宗政博延。

马车上,慕筠溪频频看向宗政博延,欲言又止。宗政博延明明早就发现了,却装作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得慕筠溪咬牙切齿。

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开了口,闷闷地道:“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问的?”

她相信,以宗政博延的谨慎,在两人第一次达成合作意向的时候就应该把她的底细都查的明明白白了。可她表现出来的这些东西,全都是在调查报告上那个慕筠溪根本不可能拥有的,宗政博延对此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好奇,不怀疑?

“我问你就会说?”宗政博延唇角含笑,淡淡挑眉。

慕筠溪不由一滞,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良久,她才猛然冲上去抱住宗政博延,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闷闷地道:“对不起。”

对不起,穿越是她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秘密。可是,她和宗政博延是夫妻,本不应该有任何的隐瞒。

但是,这个秘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她不能确定宗政博延知道后到底会有怎样的反应,她越是深爱宗政博延就越不敢说出口,因为承受不了失去的痛。

“傻姑。”宗政博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淡淡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你不想说便不说,我只要知道,你终究是不会伤害与我的便是了。”

慕筠溪紧紧地抱着宗政博延的腰,眼泪不知不觉已涌出眼眶。这个男人明明该是冷心冷清,犹如那屹立在众山之巅俯瞰世人的神祇,如今却为了她堕入凡尘,染上七情六欲。

“那,我们约定,等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周岁的时候,我就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她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般地说出这番话,心里反而一下子轻松了。

都说男人是理性动物,女人是感性动物,她此时才真正深刻地体验到。如果换成一个男人处在她这个位置,肯定不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左思右想辗转不定,甚至可能根本就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转头就可以让自己完全融入进这个陌生的时代。

而她一向自诩巾帼不让须眉,也可以非常自豪地说,自己没有哪方面比男人弱,可在这种事上,终究还是如同所有的女子一样,让感性占据了上风。

也许,找个人分享自己的秘密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到时候,如果这个家伙真的负了她,她就带孩子走的远远的,让他一辈子也找不到。

“好。”宗政博延并未拒绝,妻子有自己的小秘密他并不介意,但如果妻子愿意和自己分享,他自然更加高兴。

慕筠溪得意地笑弯了眼睛,“这个秘密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拭目以待。”宗政博延淡淡而笑,却并未放在心上。这世上他什么没见过,能让他大吃一惊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慕筠溪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心想,到时候你可别惊掉了下巴。

沉重的心情不知何时,早已不翼而飞。

宗政博延看着慕筠溪恢复了活力十足的模样,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马车外寒风凛冽,马车内却是一片暖意融融。

慕筠溪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两万人聚集在一起,现代的奥林匹克盛会、世界杯球赛,以及一些大型演唱会,人数甚至只多不少。

以往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头,她只觉得拥挤的慌,如今看着面前这两万士兵,心中却只有震撼二字可以形容。

京郊大营的士兵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皇帝,很少有机会上战场。面前这些士兵身上并无多少血煞之气,一开始的时候,有些人的脸上甚至带着惊慌恐惧的神色。但梓君侯却能够用三言两语激起他们心中的豪情与热血,两万士兵如同打了鸡血般,气势磅礴一往无前。

慕筠溪听宗政博延说了不少梓君侯用兵如神的事迹,此时方有了真实的感悟,同时也受到了不少的启发。

她来自文明更加发达的时代,可以说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独树一帜,看得比局限在这个时代的人更远。但她的身份所限,必定有很多地方还是比不上专业人士。

而且,前世身为王牌杀手,个人实力超强,又与组织不和,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就算熟读各种兵法谋略,真正运用起来却总感觉力不从心。士兵的心理,将士之间的感情,更是她无从体会的所在。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梓君侯,心想,这去北疆的路上,自己一定要抓紧机会多向梓君侯请教一番。

宗政博延不着痕迹地移动了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慕筠溪突然间被挡住视线,条件反射地向旁边移了一步,继续向梓君侯的方向看去,方抬头,视线又被挡住了。

“你做什么?”她心中恼怒,可这样肃穆的场合并不适合发作,只能极力地压低声音。

宗政博延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慕筠溪的耳中,“我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你只要看我一个人就够了。梓君侯年纪都那么大了,一脸褶子,哪有我好看。”

慕筠溪顿时被他气笑了,心想,娘亲还说她自恋,殊不知她家姑爷才是最自恋的那个。

不过说的倒也是实话。

虽然从梓君侯的面相上看,年轻时当也是一位美男子,只是比之宗政博延却还是差了一筹。

可是,她看梓君侯是为了好看吗?这个男人的醋性真是越来越大了,简直无理取闹。

这么想着,心里却并没有真正恼怒,反而有些隐秘的高兴。慕筠溪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矫情了。

都是宗政博延的错,她愤愤地想。

等她回过神来,梓君侯的战前动员已经结束,台下的士兵们高举刀枪,振臂高呼,“东陵必胜,诛灭北蛮!”

“东陵必胜,诛灭北蛮!”

两万青壮男子齐声高呼,声震云霄,气势慑人。

高台上,为三军践行的鼎元帝满含微笑,神色间显然极为满意。

梓君侯上前两步,在鼎元帝面前单膝跪下,高声道:“三军整顿已毕,请陛下下令。”

鼎元帝俯身将梓君侯扶起,握着他的手臂,沉声道:“朕在京城等元帅凯旋归来。”

梓君侯眸光坚定,“臣必不辱使命。”

士兵们也随之高呼,“不辱使命!”“不辱使命!”

慕筠溪没来由的有些伤感,这些年轻的生命,不知道有多少即将永远埋葬在战场中,再也不复如今的鲜活。

她虽然明白,自己在鼎元帝的心里不可能有那么重的分量,让他为了自己这么个儿媳妇兴师动众,彻底与北蛮撕破脸皮。

说白了,也是鼎元帝心中早就有了这个念头,自己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可,终究是因她而起,对那些即将逝去的生命,她总是要背负上一份罪孽的。

宗政博延好似感觉到了她的心情,虽没有说什么,垂下的手却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慕筠溪自己也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是寒暑不侵的先天高手,可到了冬季手脚仍旧是冰凉的。宗政博延却是与她相反,无论春夏秋冬,一双大掌永远带着火热的温度。

双手交握,慕筠溪只觉得一股热度从手心一直传到了心底,整个人都跟着暖了起来,如同冬日的阳光,将阴霾瞬间驱散。

两人携手上前,与鼎元帝拜别。

经过那一日宫中的谈话,宗政博延面对鼎元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此时,也并没有给他长篇大论的时间,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凝成了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儿臣必不负父皇信任。”

也算是一语双关了,一方面表示一定能够打败北蛮取得胜利,一方面也表示自己不会拥兵自重。

鼎元帝的心情也是十分复杂,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俊美英挺的儿子,既想要相信,又忍不住本性的怀疑。

良久才沉声道:“父皇只愿你安全的回来,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忘了父皇和你母妃都在京城等着你。”

“是。”宗政博延吐出这个字,没有半点犹豫。不管此刻鼎元帝只是单纯的关怀,还是同样一语双关暗含警告,他都必须果断。

慕筠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两人,眸光清淡。她很清楚,尽管接二连三遭受了不少的打击,宗政博延对皇帝依旧还是存在着一分期待的,这是人之本性。

何况,宗政博延再早熟,其实也不过十七岁,他的成长还需要更多的磨砺。

她相信,从北疆战场回归,宗政博延必将产生新的蜕变。她期待着那样一日,玉石百琢成器,才会绽放出更加耀目的光华。

却听鼎元帝突然开口道:“朕准备再立太子,博延认为谁更适合这个位子?筠溪也说说你的想法,你那些奇特的想法总能让朕豁然开朗。”

这话看似临时起意,鼎元帝的语气也十分随意,似乎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但宗政博延和慕筠溪却不由自主得心下一凛。

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真的可能只是随便说说吗?

幸好慕筠溪和宗政博延掩饰情绪的功力都是一流的,当下并未露出任何异色。

慕筠溪嘻嘻一笑道:“父皇可是太高看儿媳了,儿媳平日里也就是多看了几分闲书,与旁门左道奇巧淫技上或许有些子小想法,碰上这事关国运的大事可就没办法了。在儿媳看来,皇兄皇弟们各个都是人中龙凤,非要挑出孰优孰劣,可是难为儿媳了。”

鼎元帝板起脸道:“在父皇面前还打马虎眼,直说你皇兄皇弟是人中龙凤,那博延呢?”

“哎呀,相公在儿媳眼里当然是最好的啦。”慕筠溪毫不掩饰地道:“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呀。”

鼎元帝听了她的话,不由笑了起来,“那你怎么不推荐博延,说不准朕一时高兴,就准了呢。”

骗鬼呢,慕筠溪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鼎元帝一番,面上却是一派天真地道:“儿媳可不就是怕父皇您准了吗?您是知道的,儿媳最容不得别的女人打我家相公的主意了。现在相公只是个王爷,就有那么多狂蜂浪蝶惦记着了,这要真成了太子还得了?况且,到时候相公娶不娶侧妃就不是儿媳和相公自己能够决定的了。儿媳心眼儿小,容不下这个。”

饶是鼎元帝心思再多,也没想到慕筠溪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错愕,“就因为这样的原因,你竟愿意放弃那更高的尊位?难道你不担心博延日后会怨你?”

慕筠溪耸了耸肩肩道:“权势地位什么的从来就不是儿媳追求的东西,对儿媳来说,能和心爱的人相守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了。至于相公……”

她侧头看向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宗政博延。

宗政博延牵起她的手,对鼎元帝淡淡一笑道:“储君关乎国祚,儿臣年轻识浅,不敢妄下评判。儿臣相信父皇的决定定然不会有错,儿臣只需忠于父皇便是。至于儿臣自己,儿臣很清楚自己并不适合那个位子。”

起码现在的他不适合。

为了取信父皇,他极少与朝臣来往。不结党不营私,就代表他的身后没有支持他的势力。

现在若是被推上太子的位置,他就只能成为一个被父皇推上前台的靶子和傀儡。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并不是不能力挽狂澜,但就像是筠溪说的,到时候总是要做出一些妥协,而他并不喜欢。

“罢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去吧。”鼎元帝盯着宗政博延看了半晌,看不出丝毫破绽,疲惫地挥了挥手。

“是。”慕筠溪和宗政博延再次对鼎元帝躬身行礼,然后毅然转身,身姿矫健地跃上战马。

三军整装,大元帅梓君侯一声令下,立刻整齐而有序地动了起来。

宗政博延和慕筠溪紧跟在梓君侯的身后,行进了一段距离,两人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距离越来越远的城墙。

这是他们第二次离开京城,鼎元帝既然已经决定了再立太子,京城内必将再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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