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太子突然看到有人进来,忍不住狠狠皱眉,“门口守着的人呢,都是死人吗,什么时候孤所在的地方也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了?”
慕筠溪好脾气地对太子行了个礼道:“太子息怒,臣女锦绣,见过太子殿下。”
“锦绣?”太子皱眉思索了片刻,道:“你是五弟的未婚妻,锦绣郡主?”
“正是臣女。”
太子上下打量了慕筠溪一遍,懒洋洋地撇嘴道:“你过来什么事?”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他明明记得上次在慧敏的宴会上见到这未来五弟妹的时候还是个绝色美人,怎么一下子变成个其貌不扬的假小子了?难道女人精心装扮起来和未装扮之前真的差这么多?
那可真是可怕,幸好自己的太子妃“表里如一”。
想着,他又觉得宗政博延有些可怜,忍不住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本来觉得五弟运气好,娶了个绝色美人,他心中还有嫉妒,没想到这美人居然是假的,一卸妆就成丑女了。
宗政博延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胸中即将爆发的怒火却因为慕筠溪的及时出现暂时压制了下来。
慕筠溪对人的情绪更加敏感,太子的轻挑和不屑都被她收在了眼底。只是在她的心里早已在太子的身上打上了死人的标签,虽然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干掉这家伙,但对死人,她的忍耐度一向很大。
毕竟她上辈子那些任务目标也不是每一个都那么好干掉的,有些她必须得混到他们身边,而且还要得到那些人的信任才行。而她接手的人物,目标必然都是罪大恶极,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的。每日对着这样的人,没有足够的忍耐力,死的就不是目标而是她自己了。
“楼下发生的事如今已经传遍半个坊市了,相信用不着晌午,整个京城就会传遍了。”她不紧不慢地说道:“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或许会更快一些。”
“怎么可能?”太子不可置信地道。
虽然他挺意外那些学子会认识他,让他暴露了身份,但他也并没把这当回事。他可是堂堂太子,皇家的事岂是那些平民敢胡乱传播的。
可是慕筠溪带来的消息,明显和他预料的并不一样。他从来不是个有主见的,忍不住便有些慌了。
慕筠溪虽然之前听宗政博延说过,太子是个天资平庸,没什么本事的,却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这个时候,就是先考虑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都是好的吧,事情还没怎么着自个儿就先慌了,算怎么回事?
这真是怪不得大皇子一直不平衡了,她感觉太子不仅是能力不行,明显智商也有些拙计啊。
“太子殿下,现在事情已经传开了,明显是背后有人推动,咱们该先想想应对之策才是。”慕筠溪咳嗽了两声,将太子的神智唤了回来。
宗政博延安静的在一旁做雕塑,他的历来塑造的形象就是沉默寡言,上次在朝堂上爆发了一次,已经让他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形象岌岌可危了,现在有慕筠溪在,他就不出头了,免得招来父皇的疑心。
看着太子的反应,他心头的怒火却是不知不觉消了下去,只是忍不住想,若是父皇看到太子这般模样,怕是要被气死吧。
以前太子在父皇面前表现虽然平庸,却也并无大错,难不成都是提前找人给打好了草稿的?
“那孤该怎么办?”太子习惯了遇事询问自己的幕僚,或者温太傅,慌乱之中也不管对面是谁,就这么问了出来。
慕筠溪一时也忍不住有些无语,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道:“您应该立刻进宫,把今日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皇上,毕竟您自己说出来的,跟别人添油加醋后捅到皇上面前的,肯定不一样。”
“对,你说得对。”太子眼睛一亮,豁然起身道:“你陪我一起进宫。”
独自面对父皇他实在有些发憷,身边有个智囊就感觉安全多了。
宗政博延黑着脸道:“锦绣是臣弟的未婚妻。”
“呃。”太子一愣,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幕僚,而是弟弟的未婚妻。他忍不住惋惜地看了慕筠溪一眼,虽然长得不怎样,可是脑子很聪明啊,太子妃的位置不能给她,侧妃之位还是可以的。可惜,被自个儿弟弟给先占了。
宗政博延这次非常清楚地捕捉到了太子的意思,顿时火冒三丈,要不是慕筠溪在身后偷偷拽着他的衣服,他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把太子揍个生活不能自理。
妈的,这个色胚,刚刚才强抢民男逼死了一条无辜的人命,现在居然又开始觊觎起弟弟的媳妇来了,不揍他一顿,简直天理难容。
明着不能揍,那就套麻袋。宗政博延冷冷地看了太子一眼,下次逮着你落单的机会,定要让你好看。
太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弟弟要套麻袋的名单上,想着弟媳妇不能带,带着弟弟去,勉强也凑合。
宗政博延本来就对学子们做出了承诺,就算太子不邀请他,他也是要进宫的。
于是,本来说好的两人逛街之旅只好暂时搁置了。慕筠溪打道回府,宗政博延和太子一起向皇宫进发。
只是路上太子一直在锲而不舍地挑战宗政博延的底线,马车速度一快,他就这儿疼,那不舒服的,半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让他磨得多走了两刻钟。
理所当然的,他们比来紧赶慢赶来告状的大皇子慢了不止一拍。等他们到了御书房的时候,大皇子已经把今日的事添油加醋跟鼎元帝讲了一遍,直把鼎元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太子一进门,当头就被鼎元帝丢了一只茶盏。
太子吓了一跳,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大喊道:“儿臣知错了,父皇您责罚儿臣吧,儿臣绝无怨言。”
宗政博延眉头微微动了动,心想,太子今日可算是聪明了一回。这时候若是太子还在父皇面前死不认错,或者一味推卸责任,肯定会让父皇更加失望生气。
但是主动认错却是不同,父皇虽然仍会生气,但是太子能够敢作敢当,至少看起来还不是那么不可救药。
宗政博延却是不知,太子并不是聪明了,而是被鼎元帝的怒火吓破了胆。太子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不过是一个平民,死就死了,但还是知道自己做的这事儿是错的。他又从来没有见过鼎元帝发这么大的火,惊吓之下就给说溜了嘴。
“明知故犯,逆子!”鼎元帝当头又是一本奏折,明显怒不可遏。
宗政博延忍不住有些惊讶,看来这次父皇真是气得狠了,也不知道大皇兄都跟父皇说了些什么。这当头,无论是出于本心,还是趋利避害,他都不会去给太子求情。但是,作为儿子,还是要关心一下老父的。
“父皇息怒。”嗯,他嘴笨,但心诚。
“朕没被气死就不错了,息什么怒,一个个都是逆子!”鼎元帝开始地图炮。
宗政博延非常识时务地躲到一边,父皇现在明显是开始迁怒了,这个时候还是躲着些的好。
他想得开,别人却不一定。特别是大皇子,他一向看太子不顺眼,这回好不容易抓到太子的把柄,就是存心来告状的。无故被牵连,自然是很不愿意。
“太子惹了父皇您生气,您舍不得罚太子,也不能拿儿臣等无辜的兄弟出气啊,这不公平。”大皇子也是气急了,不管不顾就嚷嚷了起来。
宗政博延悄无声息地再次往角落里退了几步,大皇兄威武,竟然敢于当面挑战父皇的权威,他实在是佩服。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还是躲着点好。
不出预料,下一刻,大皇子就迎来了一片汹涌的奏折本。奏折本外面都包着一层厚厚的硬纸壳,那棱角砸在身上生疼。
上过数次战场的大皇子也被砸的嗷嗷叫,宗政博延十分没有同情心的在心里叹了一句,真可怜。
鼎元帝年纪越大就越喜欢教导儿子们,平日里就经常把儿子们叫到跟前,一训示就是半个多时辰。这次太子和大皇子更是彻底点燃了鼎元帝的怒火,怒骂一出口就有收不住的趋势。
骂太子办差不利,心性软弱,贪好色,胡作非为,草菅人命。骂着骂着,鼎元帝就忍不住心塞了。他一直知道太子在女色方面有些太过,却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对男人也有兴趣。怪不得太子院子里的小太监一个个也都是一副清秀漂亮的脸蛋。
龙阳之事自古就有,只好不耽误子嗣传承,鼎元帝一点也不想管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癖好。可是太子居然糊涂到强抢民男,还没处理好后续,直接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寻了死不说,还把自己也给暴露了给彻底,实在是蠢得不忍直视。
鼎元帝看到太子就觉得心塞,忍不住移开视线,却正好对上大皇子幸灾乐祸的脸。手边已经没有可以摔的东西,鼎元帝只好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增加气势,指着大皇子再次开骂。
骂大皇子好大喜功,为子不孝,为兄不仁……恨不得把大皇子小时候尿床的事情也翻出来训一遍,说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停。
宗政博延心中大呼庆幸,父皇这还是偏着太子呢,太子犯了那么大的错,也就骂了两刻钟,大皇兄这边时间都翻了倍了。幸好自己没有先出头,否则怕也得跟着大皇兄一起跪着听训。
九月的天虽然不算冷,但地面绝对够凉,跪上大半个时辰,铁定得招太医。
他正走着神呢,一个小太监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慌什么慌,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江德庆一看进来的是自己的小徒弟,担心皇帝会怪罪,干脆自己先开口训了小徒弟一顿。
“启……启禀皇上,出……出大事了。”小太监此时也顾不得跟师父解释了,一张小脸儿吓得白惨惨的,结巴了半天才把事情说明白。
上百学子在午门前静坐示威,要求皇帝为被太子逼死的学子主持公道,目前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中,甚至有不少在朝官员也加入了进去。
鼎元帝向来重视名声,学子大臣静坐抗议的事情确实是了不得的大事。
读书人讲究个风骨,硬骨头最多,这事靠武力是解决不了的,只能让这些读书人反应更激烈。鼎元帝不想在史书上留下骂名,就必须好好安抚这些人。
可是,难不成真的要依法惩治了太子?按照那些读书人的口号,杀人偿命,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鼎元帝想这是要逼着他处死太子啊。
想到这里,他开始觉得这事儿不简单。那些读书人就算是愤怒,却也绝不可能大胆到敢直接要求处死太子,这背后莫不是有人在推动?
太子这次是真的被吓坏了,他瞪大了眼睛,完全的惊慌失措,口不择言地喊叫道:“那些书生都是刁民,竟敢聚众逼迫天子,都应该处死。派禁卫过去,把他们都砍了,砍了。”
说到最后,他的神色竟隐隐透出一股狰狞癫狂的味道。
“住嘴。”鼎元帝被太子这一番胡言乱语气得浑身发抖。
宗政博延担心鼎元帝被气出个好歹来,赶紧站出来道:“父皇息怒,容儿臣说两句。今日之事儿臣虽然没有从头到尾目睹,但后续处理却是儿臣一手操办的。那枉死学子的友人当时虽然十分激愤,却已被儿臣安抚下来,应当不会再做出这般过激的举动才是。”
他这番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怀疑背后有人做小动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和鼎元帝的想法不谋而合。
总算还有个能干的儿子,鼎元帝想着,欣慰地看了宗政博延一眼。
鼎元帝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大皇子。老大一直和太子过不去,又是第一个到他这里来告状的,嫌疑自然是最大。
可是对大皇子的性子他也十分了解,老大肯定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进宫跟自己告状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赶在太子这个当事人前面。这么短的时间内,老大应该没有时间安排出这样的大场面。
第二个怀疑的就是宗政博延,鼎元帝觉得宗政博延办事沉重可靠,思虑周密,而且为人铁面无私,公事公办,不会主动去陷害其他兄弟,但在兄弟们犯错之时,也绝不会包庇。宗政博延又是第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说不定便是担心他不会秉公处置太子,才弄出这儿一出来逼他做决定。
可,鼎元帝又想,若真是如此的话,老五应该不可能这么镇定地说出自己的怀疑。
“老五,这件事就交给你来调查吧。”视线在三个儿子身上转了一圈,鼎元帝最后还是把目光停在了宗政博延身上。
宗政博延恭敬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悲凉。他一直知道父皇多疑,可是当这份多疑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不好受。
他自问虽然有野心,但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屑用那些阴私鬼蜮的手段。他以为就算兄弟们怀疑他,父皇至少也该是相信他的。没想到,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在父皇心里的地位。
正在此时,大地却是一阵剧烈摇晃,太子和宫女太监们已经倒在地上滚成了一团,大殿内的瓶摆设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摔成一片片碎片。
眼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鼎元帝就要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宗政博延来不及思考,便冲上去将人扶了起来。
强烈的震动一晃而过,平静了一瞬,随即又是一阵更加剧烈的震动,屋顶的琉璃瓦也开始断断续续地掉落下来。
皇宫屋顶的琉璃瓦用的都是好料,绝对实心,每一张的分量都不轻,砸在头上,绝对脑袋开。
这个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是地龙翻身了。
太子当先,一种太监宫女随后,屁滚尿流地向外爬去。大皇子看了鼎元帝一眼,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身跑了出去。
整个御书房里就只剩下了鼎元帝、宗政博延和江德庆三人。宗政博延看着江德庆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忙道:“父皇交给本王,江公公你护住自己便是。”
又半蹲下身对鼎元帝道:“儿臣背您出去。”
鼎元帝眼眶忍不住微微有些发热,在这种生死一瞬的时刻,他最宠爱的太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先自己逃命去了。
而他对老大虽然没有对太子那般疼爱,但老大到底是自己第一个站住脚的儿子,而且这个儿子头脑聪明,武艺超群,他对这个儿子也是颇为宠爱的。
可是这个儿子在自身安危和他这个父皇之间,还是选择了自身。
反而是被自己忽略了许多年的儿子,和身边的老太监对自己不离不弃。
这样的结果,鼎元帝心里的感受实在是非常复杂。
另一边,慕府中,地震还未开始,慕筠溪就发现了空气的异样,立刻警觉地离开屋子,向陈秀的院子赶去。
却是走到一半,大地就开始颤动了。慕筠溪心中一凛,想要快点赶到陈秀身边,可是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力总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往日精妙的步法此时根本施展不开,她只能靠着双腿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好不容易跑到陈秀的院子,看到屋子都好好地立在那里,没有出现塌陷,才松了口气,就听到屋内传出一声尖叫,“夫人发动了。”
“慌什么。”慕筠溪走进房间,发现房里的下人全部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倒是陈秀脸色虽然十分苍白,却是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
慕筠溪松了口气,还好那床是固定在了地上的,母亲提前发动,应该只是受了惊。算算日子,离原定的预产期也就还剩下不到半个月,提前这么几天,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没什么妨碍。
接生婆也是一早就请来住在家里的,是宗政博延找来的内务府的老人,在宫里为不少娘娘接生过的,经验十分丰富。
“司棋,你去把接生嬷嬷带过来。”她说的是带,司棋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无论接生嬷嬷愿不愿意,都必须把人给带过来。
“赵嬷嬷留下陪着母亲,你们几个去烧水,你们几个去准备些简单的吃食来。”慕筠溪镇定自若地指挥着房间里的下人,众人心中恐慌的情绪慢慢沉淀了下来,纷纷按照她的吩咐去干活。
紧接着,大地又是一阵晃动,虽然比刚才轻微了些许,但还是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陈秀的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大颗的汗珠不停地滑落,双目却担心地看着慕筠溪,“筠溪,你先出去。”
地动的时候,待在院子里总比在房间里安全许多。
慕筠溪摇了摇头,“我在这里陪着母亲,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支应。”
这房子现在看着还算结实,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余震还会持续多久,又会是多大的强度,万一房子没撑住倒了呢?到时候自己在外面,根本来不及救人,还是在里面守着放心些。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守在产房里像什么话。”陈秀拉下脸。
慕筠溪伸手握住她的手,笑道:“母亲不用说了,不管您说什么,我都是不会出去的。我知道您担心我,可我也同样担心您。您还有未出世的弟弟,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您放心,我的武功很高的,我肯定能在屋子塌下来之前把您和弟弟平安带出去的。”
司棋拉着接生嬷嬷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焦急地喊道:“接生嬷嬷来了。”
慕筠溪起身看向接生嬷嬷,看到她脸上明显不情愿的痕迹,禁不住勾了勾唇角,走近她身边道:“今天我就把母亲和弟弟的安危交到嬷嬷手里了,只要母子平安,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她伸手从袖筒中掏出一叠十几张银票,每一张都是一千两面额的,加起来足足有一万多两。接生嬷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票,眼神立刻就直了,乐呵呵地拍着胸脯保证道:“郡主放心,老奴在宫里给贵人接生了十几年,经验丰富着呢,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这样就好。”慕筠溪点了点头,笑得温柔,“事无绝对,就算出了岔子,这赏本郡主也不会收回,到时候定会在嬷嬷的坟头一张不落的烧给嬷嬷的。”
谁也没想到京城会突然地震,府里只准备了接生嬷嬷,却没有准备大夫。若是母亲生产的过程中出点什么差错,这个时候想要请大夫却是不可能的,一切只能靠接生嬷嬷。她相信,在金钱的诱惑加生命的胁迫下,接生嬷嬷肯定会全力以赴的。
接生嬷嬷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她怎么也没想到,慕筠溪看着这么温柔的人,居然会在下一刻说出这般狠绝的话。
这意思是,若这生产的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百分百就得给陪葬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贪这份银子了,现在不仅要在地动的时候待在屋子里接生不说,就算侥幸没被倒塌的屋子砸死,小命却也不一定保得住。
贪心果然要不得啊,贪的再多,到时候没命那也白瞎啊。
------题外话------
么么哒~!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