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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一生一世一双人(两万)

鹅蛋脸的一等丫鬟夏荷先开口道:“奴婢们被分到郡主身边已经小半年了,名义上是郡主的贴身丫鬟,可是平日里却连郡主的面都极少见到,心思忍不住对司颜姐姐有些嫉妒,平日里偶尔便会聚在一起发发牢骚。”

秋菊接口道:“这几日奴婢们更是连外间都呆不得了,心中忍不住越发不忿,免不了多抱怨了几句,不知是谁说了什么,大家一激动就跑了过来。”

“嗯?”慕筠溪抓到了关键词,“说话的人是谁?”

几个人皱眉苦思,当时一起聊天的有十几个人,其他人胆子小并没有跟她们一起过来,但是当时聊天的时候人人都是开了口的,凑在一起,乱糟糟的,哪还能记得是谁说了什么。

但是此时这显然关系到她们的命运,她们不得不将细节一点点回忆起来。

“奴婢想起来了。”一个二等丫鬟一脸喜色地道:“是春柳姐姐说,郡主性子软,被司颜姐姐把持住了也不知道反抗,司颜姐姐和奴婢们又不亲近,到时候郡主嫁到王府,司颜姐姐肯定不会让郡主带上奴婢们,奴婢们命运堪忧。”

“对对,奴婢也想起来了。”夏荷忙不迭地点头道:“春柳还说,司颜把持着郡主肯定是没安好心,想当郡主的陪嫁大丫鬟,到时候郡主有孕为了笼络住王爷的心,肯定会抬司颜,到时候司颜就飞上枝头了。”

司颜柳眉倒竖,怒斥道:“你们自个儿心思龌龊,就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们一样,不要脸!”

“行了,事情我也了解了。”慕筠溪淡淡地道:“我也不喜欢动不动就发卖人,只是你们却也不能再留在府里了。卖身契还了你们,自个儿的私房也可以带走,最好走的远一点,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五人不由呆住了,她们什么都说了,郡主怎么还要赶她们离开?

“郡主不要敢奴婢们走啊,奴婢们再也不敢了。”发还卖身契她们就是良民,比被拉出去发卖强得多。

可是她们当初会被卖进府里做丫鬟,基本上都是因为家里穷,吃不上饭了。在府里过了小半年富贵日子,再让她们回到那样贫穷的境况,她们如何受得了。

司颜忍不住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毫不留情地叫人进来把这几人给拖了出去,小姐和王爷都喜静,可不能让这些人吵了他们的清净。

她对这些人已经连一点同情都没有了,小姐还没出嫁呢,这些人就开始肖想姑爷了,一个个都是狐媚子。

当初她快要饿死的时候,是夫人救了她的命,她的命就是属于夫人的。夫人让她保护小姐,她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小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所有想要伤害小姐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将人交给管家后,司颜很快就回到了慕筠溪身边。

“那个春柳也是前段时间一块儿买回来的?”慕筠溪问道。她不信任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只让她们负责一些杂事,对于她们的情况也并没有详细了解过。

此时她有些不确定,春柳到底是自己起了心思,把夏荷等人当枪使呢?还是背后有什么人教唆她做这些事呢?

司颜摇了摇头道:“春柳算是家生子,她的父母从老爷任翰林时便在府里伺候了,只是为人比较木讷,一直没能熬出头,春柳以前也一直在夫人身边做二等丫鬟。后来小姐要换掉屋子里的丫鬟,夫人见她针线不错,便提拔她做了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

“家生子,还是娘身边的丫鬟,藏得还真是够深。”慕筠溪冷笑,她以为娘身边的钉子都给清理干净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条漏网之鱼,而且还给她混到了自己的身边。

只是不知道娘身边还有没有隐藏更深的人,娘的身子很快就八个月了,七活八不活,若是想动手,八个月就是最好的机会之一,否则就只能等到生产的时候了。

之前,她真是太过大意了。

“通知母亲,把她身边的人再细细筛查一遍,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之人。”她就先留着春柳,等母亲那边查出眉目,再一起处理了,免得打草惊蛇。

等司颜离开,她才起身回到内室。

“脸色这么难看,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宗政博延伸手点了点她皱起的眉心。

慕筠溪也不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你若是担忧岳母的安危,本王明日便派两个暗卫到岳母身边去,保证不会让岳母少一根汗毛,如何?”宗政博延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

“连句谢谢都没有啊。”宗政博延不满地挑眉。

慕筠溪白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道:“自家人道什么谢?孝顺岳母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吗?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本王又哪里惹到郡主娘娘了?”这丫头被自己惯得真是越来越会胡搅蛮缠了,宗政博延忍不住失笑道。

慕筠溪努力做出凶狠状,瞪着他道:“招蜂引蝶,我院子里的丫鬟就见过你寥寥几次,魂儿就被你给勾走了。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怪本王?”相貌是父母赐予的,长得英俊是他的错吗?

慕筠溪冷哼道:“不怪你怪谁?难道怪我吗?”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宗政博延气闷地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腮肉。唔,皮肤细腻柔滑、弹性十足,手感真好。掐一下,再掐一下。

慕筠溪愤怒地拍掉他的手,“脸都被你给掐肿了。”

“是吗?过来给本王看看,嗯,是有点红。来,本王给你揉揉。”宗政博延的唇角微微向上翘了翘。

慕筠溪更加恼怒,“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幸灾乐祸。还有,不要岔开话题,你还没反省自己的错误。”

“嗯,本王错了,本王不该长得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宗政博延木着一张脸好不羞愧地夸奖自己。

慕筠溪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脸没皮,哪有你这么自己夸自己的,还是个王爷呢。”

“本王向来只说实话。”宗政博延理直气壮,自恋程度已然无药可救。

慕筠溪扶额,做出一脸这人没救了的表情。

宗政博延却不满了起来,再次伸手捏了捏她的腮肉道:“怎么,你觉得本王不英俊?”

慕筠溪抬头仔细听着他的脸看,越看越痴迷。艾玛,她家男人长得真好看啊,简直是天下第一帅。

宗政博延看着她痴迷的眼神,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低声诱哄道:“本王好看吗?”

“好看。”慕筠溪点头如捣蒜。这么英俊潇洒又文武双全的男人是她一个人的呢,这般想着,慕筠溪就忍不住傻笑起来。

“傻笑什么呢?”宗政博延看着好笑。他的准王妃面对刺客杀手时出手凌厉狠辣,绝不留情。面对别人的算计嘲讽时,智计百出狡猾如狐。偏偏在他面前总是时不时露出这样傻乎乎的模样。

他的心也总是忍不住因为这样毫不设防的她而变得柔软起来。

“你是我一个人的。”慕筠溪抱着他的腰道。

“本王是你一个人的。”宗政博延毫不犹豫地点头确认。在很久之前他就发现了,可能是因为慕尚书对陈氏的背叛,筠溪对于感情很没有安全感,因此才会总是一遍遍确认他的心意,一有女人靠近他,就警惕地竖起浑身的刺。

他并不觉得厌烦,筠溪没有安全感,他便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她安下心来。

从陈秀那边回来的司颜,本来要跟慕筠溪报告一下,结果进门就看到两人又腻歪在了一起,禁不住叹了口气,默默地退了出去。

天天看着两人秀恩爱,眼睛都要闪瞎了。

慕筠溪和宗政博延都察觉到了司颜的到来,但是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视而不见,又腻歪了好一会儿。

目送宗政博延离开,直到连背影都看不到,慕筠溪才关上窗户,将司颜叫了进来。

“母亲那边怎么说?”

“夫人没想到春柳竟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差点害了小姐,心里很是自责。”司颜道。

慕筠溪皱了皱眉,都说怀孕的人特别容易胡思乱想,她怎么就给忘了呢,早知道这事儿就不告诉母亲了。

“算了,咱们去母亲那里看看,她身子重,只有司棋和赵嬷嬷也不知道能不能镇得住那些人。”

陈秀看到慕筠溪,挺着大肚子笨拙地站起身,看得慕筠溪心惊胆战,连忙快走两步扶住了她,“母亲您身子重,躺着好好休息,别乱动。”

陈秀淡淡一笑道:“没事儿,大夫也说了让我平日里多走动走动才好。”

“那得找人扶着点。”慕筠溪看着她的大肚子,很是不放心,总感觉会重心不稳。

陈秀笑眯眯地点头答应了,随即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瞬间又换成了担忧,“那个春柳怎么处置的?”

“等会儿母亲这边的人都排查过了,有问题的统一发到庄子上去。”当做古代版的劳动改造了。

“嗯,这样也行。”陈秀沮丧地道:“都是娘不好,竟然看走了眼,差点让你被那白眼狼算计了。”

“这怎么能怪您呢,人心隔肚皮,您又不能钻到她肚子里去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慕筠溪耐心地宽慰她。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有丫鬟进来禀报说管家求见郡主。

“找我?”慕筠溪稍稍有些疑惑,“让他进来吧。”

管家愁眉苦脸地进来,一张老脸都皱成了菊,礼节却依旧一丝不苟。

“老奴见过夫人,见过郡主。”

“管家请起,找本郡主,所谓何事?”对于老人家,慕筠溪还是很尊重的。虽然她已经基本习惯了这个时代的尊卑观念,但这样一个年级足够做她爷爷的老人家对她行礼,仍然让她有些不自在。

“郡主您一下子放了五个丫鬟,还有两个是一等大丫鬟,府里完全没有准备,现买人也来不及调教,这……”老管家很是苦恼,上次大小姐直接把院子里所有下人一股脑全给发卖了,他好不容易找人填补上。

这回却又一下子打发了两个大丫鬟,三个二等丫鬟,他真的有些无能为力了。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可不是那些粗使丫鬟可比的,不仅得长得端正,规矩更是得一等一的好才行,这样的人才人牙子那里也是不多的。

慕筠溪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两声,感觉有些对不起老管家。她院子里要清理的人远不止这么点子呢,还有娘亲这里,以及后院其他地方属于宗政敏敏和慕良翰的人都要清理出去。

“人不用挑太好的,长相周正就行,规矩什么的先不作要求。管家让人牙子多领些人过来吧,府里用人的地方还有很多。”一次性解决,也免得老管家再奔波,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累出个好歹,就是她的罪过了。

老管家怔了怔,随即明白,大小姐这是要有大动作了。他是慕府的管家,对于自己的工作也向来是兢兢业业。

但是慕良翰本身便是贫农出身,自然请不起伺候的人,管家也是他娶了陈秀之后才请的。所以管家对于慕良翰和陈秀的感情,不能说是哪一边更加深厚。但必须要选择一个效忠对象的话,管家心里其实还是比较倾向于陈秀的。

老管家是个厚道人,而这些年慕良翰的所作所为在老管家看来实在是有些不够厚道。而且前几年宗政敏敏管家的时候,家里也是一团乱,老管家心里对她很是看不上,连带着对慕良翰的意见也更多了些。

只是主人家的事情,轮不到他一个下人来说什么。现在大小姐要整顿家里的下人,也是同样的道理。他只是个管家,只要按照主人家吩咐的去做就好了。

宗政博延的暗卫很快就派了过来,有了这两个擅长侦查的暗卫,陈氏身边下人的住所很快就被隐秘地搜查了一遍。

没想到还真是查出了一些问题。

“娘亲,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劳累,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查出来的人里竟然有一个是陈氏身边的贴身丫鬟。虽然那丫鬟只是司颜被调到她身边之后提拔上来的,但是之前也是跟在陈氏身边做了很多年的二等丫鬟的。先是春柳,然后又是这个司音,慕筠溪很是担心陈秀会气坏了身子。

她可是听说,有些孕妇就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早产的,娘亲现在的身体正是容易早产的时候。

陈秀想说没事,可是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到底还是没有逞强。而且,女儿也快要嫁人了,这些管家理事的手段也是时候该学学了。要是女儿处理不好,自己再出面指点一下就是了。

送走了陈秀,慕筠溪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把那些吃里扒外的,连带着春柳一家都绑来。”

“是。”赵嬷嬷应了一声,就带着几个身形粗壮的嬷嬷转身出去了。她虽然不是陈秀的奶娘,却也是从小看着陈秀长大的,对待陈秀跟自己的亲生女儿没什么区别。

那些人想要暗害陈秀和慕筠溪,简直就是正中赵嬷嬷的逆鳞。

没一会儿功夫,春柳、司音一家,以及两个三等丫鬟就被绑了进来。

春柳只是委委屈屈地看着慕筠溪,司音却是仗着是陈秀的丫鬟,先嚷嚷了起来,“奴婢虽然是下人,但也是夫人身边的下人。奴婢对夫人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地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郡主凭什么无缘无故把奴婢绑起来?”

东陵崇尚孝道,父母身边的下人小姐公子们也是不能随意打骂责罚的,那些有脸面的,更是要敬着几分。

司音自恃是陈秀身边的大丫鬟,也没有什么错处能让人抓住,对慕筠溪也并不惧怕。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那么你就给本郡主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吧。”慕筠溪将一个小纸包丢到她的面前。

司音的脸色瞬间苍白,这东西她明明藏得很严实,怎么会被人发现呢?不,她绝不能承认这东西是自己的,否则不说大小姐,便是老爷也饶不了她。

“奴婢不知道郡主在说什么,这是什么东西,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对,只要自己抵死不承认,大小姐也没办法。反正东西都已经拿出来了,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从自己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只要自己不认,谁能证明这是她的东西呢?

慕筠溪又丢出一个布包,布包散开,各式各样的首饰散落一地,“那么,这些东西也都不是你的了?”

这些首饰虽然不是什么时新的好样式,但也都是金子打的,有些还嵌了宝石,显然不是一个丫鬟该拥有的。

司音看到这些首饰的时候,脸色已经变成了死灰色。她平日里虽然都十分小心地藏着这些东西,但有时候虚荣发作,也会偷偷地戴一两种出来炫耀,不少人都是见过的,她根本否认不了。

“奴婢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郡主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此刻她真的很后悔,自己怎么就被这么些东西迷了心窍了呢。

慕筠溪冷笑着挥了挥手,恶人或许真的可以改邪归正,但是她没有那个耐性,也不能让娘亲和未出世的弟弟冒这个险。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堵上嘴。”

司音的父母兄弟哭着大骂,“你个搅家精哟,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去做那丧天良的事情啊,白白连累了我们。”

转头又向慕筠溪求饶道:“这些都是那小蹄子一个人做的,奴婢/奴才都不知情的啊,求郡主明察秋毫。”

“都堵上。”慕筠溪对这一家子升不起丝毫同情之心。不知道?他们拿着司音孝敬的银子吃香喝辣,现在事情暴露了,就跑来她这里说不知情?

她看着剩下的人道:“你们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奴婢不服。”春柳委委屈屈地道。

慕筠溪冷笑出声,“你是打量着自己手里既没有害人的药物,也没有大量引人怀疑的金银财物,就以为本郡主抓不到你的小尾巴了,是吗?”

她随手拿起身边桌子上的几张纸丢到春柳面前,“你确实聪明,懂得把银子换成固定资产,几张薄薄的纸,确实比金银好藏,可惜你藏东西的手段还是不到家。”

说起来这个春柳比司音还要富裕得多呢,这么些年下来,竟是积攒下来二三十亩良田,放在外面,都可以做一个小富家翁了。

春柳如遭雷击,怎么可能,她做的那么隐蔽,怎么可能被发现!

“是谁指使的,本郡主心中有数,也就不问你们了。明儿一早都送到京郊的庄子上去,好好的日子不过,净倒腾一些歪门邪道,都是闲的。”

慕筠溪就是这么觉着的,就像宫里的那些妃嫔们,为什么要斗来斗去的呢?她觉得,除了利益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闲的。

皇帝只有一个,嫔妃却有那么多,她们的责任就是伺候皇上,可是皇上哪里用的了那么多人?再说人都有偏好,皇帝肯定也会偏着少数几个人,所以大多数人都是闲着的。

深宫寂寞,不自己找点乐子,那不是得生生被闷死嘛。

于是,宫斗就这么产生了。

慕筠溪想着,她待自己院子里的丫鬟虽然不亲近,但也从来没有亏待她们,每个月除了月钱,对干得好的也从不吝啬赏赐。就算犯错,也只是训诫一番,从没有打骂过她们。

她自觉自己算得上是一个十分宽容的好主子了,可是这些人却一点都不念着她的好,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果然还是她太仁慈了吗?

慕筠溪有些心累,挥挥手,婆子们立刻上前要把春柳一家拖走。

“哟,这是做什么呢?”宗政敏敏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似乎十分惊讶。

慕筠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二娘怎么过来了?”

人都走到这里了,院子里的丫鬟竟没有一个过来禀报的,看来仅仅是除掉了钉子还不够,其他人也需要好好敲打一番才是。

宗政敏敏抿唇一笑道:“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待着闷得慌,想着姐姐现在怀着身子,更是不方便走动,想必也是闷的,正好凑在一起说说话。只是,看起来我来得好像不太是时候……”

她淡淡地瞥了春柳一家,“这丫头似乎是大小姐你的大丫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怎么给绑到姐姐这里来了?”

“不过是吃里扒外罢了,正好母亲这里也有那么几个眼皮子浅的,一块儿处置了,也省得母亲费心。”慕筠溪漫不经心地说道。

宗政敏敏心里咯噔了一下,报信的丫头只说是春柳一家被绑了,这难道还有别的人?想到自己安插在陈氏这里的人,宗政敏敏不由暗地里环视了一番,没有看到那人,虽然陈氏最倚重的司棋也不在,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慌慌的。

柳姨娘死了,虽然给老爷留下了个儿子,但毕竟是庶子,而且身体病歪歪的,这半年来大病小病不断,能不能活到成年还未可知。

现在老爷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在了陈氏的这一胎上,谁要是敢打这个孩子的主意,那就是触老爷的逆鳞。

她不敢想象那个丫头若是供出自己,老爷会怎么处置自己。

可是,这个时候她却不是不能自己先露出破绽的,只能强笑着道:“这些下人各个都是贱皮子,你对他们越好,他们就越不知好歹,依我说姐姐就是太仁慈了,才让这些人蹬鼻子上脸的。”

“二娘说的有道理。”慕筠溪赞同地点头,宗政敏敏这话简直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母亲就是太心善,总想着善待他人,却不想别人会不会回报以同样的善意。我离府半年,府里这些下人仗着母亲的宽和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该是好好整顿一番才是。”

宗政敏敏微微一僵,这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把管家权交回给了陈氏,但是她管家近十年也不是白做的,除了管家,府里的要地基本上都掌握在她的心腹手里。所以,陈氏重新管家这半年,实际上这府里的权力还是掌握在她的手里。

慕筠溪这话,莫不是准备和她争权了?

“管家都是长辈的事,大小姐这般冒然插手怕是不妥吧。”宗政敏敏眼神晦暗,“姐姐若是身体不适,不如就交给二娘来办吧。”

春柳眼神一亮,赵嬷嬷等人却是面含担忧。十年前,二夫人就是用这样的理由把管家权抢了去,然后一晃就是十年。幸亏大小姐出息了,才让老爷主动把管家权还给了夫人。

可,这次若是二夫人从大小姐手里抢走管家权,老爷就有理由不再还回来了。而且,大小姐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出嫁了,二夫人稍微拖延一下,等大小姐嫁出去,就更没人为夫人撑腰了。

慕筠溪看到众人的反应,心里却是微微一叹。十年前娘亲混得着实太惨,宗政敏敏根本没用什么手段,居然就把权力给抢走了。归根结底还是在慕良翰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身上。

“二娘多虑了,平日里管家理事这般大事自然没有小辈插手的余地,如今却是不同,我也该学一学管家理事,否则去了秦王府却是对此一窍不通,咱们府上怕是就要被笑话了呢。”同样的手段还想用第二次,这个女人的日子果然还是过得太顺心,看来是自己之前给她的那些教训还不够。

宗政敏敏微微一哽,大家闺秀及笄之后确实便该学着管家理事,为出嫁做准备,更何况慕筠溪已经定了亲,更应该多学一学,她竟然忘记了这一茬。

不过,“瞧我,竟是差点忘了这样要紧的事。姐姐身子重,定是没什么精神教导大小姐,合该我这个二娘多费些心思才是。”

宗政敏敏笑着道:“我也管了这个家十来年,对管家还是有些心得的,大小姐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就是。”

“不劳二娘费心,我还应付的过来。”慕筠溪皮笑肉不笑地道。

拒绝之意已经十分明显,偏偏宗政敏敏像是完全没有听出来一般,自顾自找了椅子坐下,嗔笑道:“大小姐的才能自然是没得说的,但是你到底还年轻,还是得有个长辈在身边帮衬着才行。反正二娘每日里也是闲着,大小姐就不必与我客气了。”

慕筠溪缓缓笑了开来,有段日子不见,这位二娘的脸皮厚度见长啊。既然想留下,那便留下吧,就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势力被她一点点从府中清除,到时候她的表情肯定会很精彩,作为闲暇娱乐倒也不错。

“那便有劳二娘了。”唉,最近太闲,她果然也开始学坏了,慕筠溪心里闪过一秒钟的惆怅,很快便被兴奋给遮掩了过去。

宗政敏敏心里也十分得意,大小姐再怎么聪明,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虽然错过这次机会,不能除掉陈氏肚子里那个碍眼的孩子,但是只要把管家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陈氏和那孩子还不是在她的手心里,任她搓扁捏圆。

到时候大小姐嫁了人,那就是别人家的了,就算成了秦王妃,这府里的事也同样鞭长莫及。

慕筠溪微微垂眸,遮住眼中晦暗的光芒。先让这女人得意一会儿吧,爬得越高摔得越重,现在得意,一会儿受到的打击才会更大。

她淡淡地到了一眼神色担忧的赵嬷嬷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拖下去。”

“二夫人救命!”

“等一等。”

春柳和宗政敏敏的声音同时响起,宗政敏敏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狠狠横了春柳一眼,本来看这丫头是个聪明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沉不住气。这时候向她求救,不是摆明了她们之间有猫腻吗?

可是,刚才她已经开了口,这时候再收回怎么看都有些欲盖弥彰,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不知大小姐要怎么处置这些奴才?”

“发配到庄子上去。”慕筠溪也不拐弯抹角。这些人纯属是闲的,才生出这些子歪心思,那就给他们找点活干,通通发去劳动改造。

宗政敏敏又是一哽,之前慕筠溪院子里犯错的丫鬟全部都被发卖了出去,她完全没有想到慕筠溪会突然改变做法,此时真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说慕筠溪太苛刻了吧,可是她刚才还说都是因为陈氏太过仁慈才让下人们不安分,这会儿反口那就是打自己的脸。

说慕筠溪太宽容了吧,春柳一家肯定是不能答应的。若是这家人豁出去鱼死网破把她供出来,虽然她有办法脱身,但肯定又要在老爷面前落下个坏印象。

她脑筋一转,突然想到了上午那会儿被发还身契赶出府去的几个丫鬟,“前头我听说大小姐放出去了几个犯错的丫鬟,如此不若将这一家人也同样放出去,这样也免得外人觉得大小姐偏颇,有失公允。”

“那几个丫鬟不过是被人煽动,一时鬼迷了心窍,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小心思罢了,这个春柳却是真正心思不纯的主谋。主谋和被蒙在鼓里的从犯若是同样的惩罚,那才是真正的有失公允呢,二娘觉得呢?”慕筠溪不紧不慢地说道。

跟她比逻辑口才,找虐呢嘛。

宗政敏敏脸皮抽搐,却是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讷讷道:“大小姐说的是。”

春柳眼中的期盼没等升起来,就被完全压了下去。她没想到自己的主子居然三两下就败在了大小姐的手下,现在她真的是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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