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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两万字

“那真是十分划算。”容天泽笑道:“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从小大家就说我心肠好。”慕筠溪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那么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动手啦。”

两人一番谈话,看着说了不少,其实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那杀手也就出手了十几招,却招招都落了空。

慕筠溪话音一落,杀手心中就忍不住微微一凛,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已然没有了慕筠溪的踪影。紧接着,他就感觉脖子一凉,意识慢慢从身体里抽离开来,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其他三个杀手见她如此干净利落地干掉一个人,心中不由对她大为忌惮。

其中一人大喊道:“你们两个缠住那个女人,我来对付世子,速战速决。”

“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天真的人了啊。”慕筠溪歪着头似笑非笑,“你怎么会认为两个人就能挡住我呢?”

说话的杀手只觉得慕筠溪的声音如同贴在他的耳边温柔呢喃,神情不由一阵恍惚,然后便是一片黑暗。

被他指派去挡住慕筠溪的两人眼前一,便已失去了慕筠溪的踪影。等他们回过身,慕筠溪已然杀了他们的头儿。

此时,两人看着慕筠溪的目光只剩下了满满的恐惧。

慕筠溪没给两人留下反应的时间,解决了那领头之人,便脚尖一点,揉身扑向剩下的两人。

她鬼魅的身法已经在这两人心里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两人出手时不自觉地便带上了一丝不确定。生死之战,这一点小小的疏漏已经足够了致命了,况且慕筠溪的内力在量上虽然比他们少一点,但在质上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身法剑法更是精妙绝伦,不是杀手们一个训练营弄出来的制式功法可比的。

容天泽看着她干净利落的手段,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也忍不住带出了些许震惊之色。

这四人是围攻他的杀手中武功最高的四个,他自问便是巅峰时期的自己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毫发无损地解决这四个人。

可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却做到了。

难道自己面前其实并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练了什么功法返老还童的老妖怪?容天泽忍不住在心里猜测。

慕筠溪解决了剩下的两个人,就看到容天泽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涣散,明显是在神游天外,嘴角禁不住微微抽搐了两下。

这人的心是不是太大了点?自己为了救他在那里打生打死呢,他倒好,竟然还有心情想东想西。

“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慕筠溪走到容天泽身边,发现这人居然还是没有回神,忍不住伸手在他眼皮底下晃了晃,“我在那儿出生入死的,你倒是悠闲啊。也不怕我一个手滑让那几个家伙钻了空子,要了你的小命哦。”

容天泽微微一笑道:“在下未来十年的性命不是都卖给姑娘了吗?在下相信姑娘不会做赔本的生意的。”

“哼。”慕筠溪冷哼了一声,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挺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性格。不过,“本小姐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未来的十年,你就是本小姐的了。本小姐相信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嗯?”

“当然。”容天泽笑着点头,“不过,为小姐办事之前,恐怕还要再麻烦小姐一番。”

“什么?”慕筠溪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然后立刻就得到了答案。只见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镇定微笑的人,眼睛一闭,就直挺挺地向她倒了过来。

慕筠溪微微侧了侧身,一手揽住容天泽的肩膀,一手扣住他的脉门。毕竟她只是听说过容天泽的名字,并没有见过真人。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容天泽还有待商榷,况且就算是真人,那也和她不熟,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脉搏传来的信息证实,这人确实是晕过去了。这脉搏弱的都快摸不到了,内伤外伤一大堆,这人刚才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也算是个爷们儿了。

得了,收一个有用的手下也不容易,前期多付出点也没什么,之后总能赚回来的。她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慕筠溪微微挑了挑眉,伸手戳了戳容天泽的俊脸,“皮肤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好。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份上,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带你回家吧。”

唔,要偷偷地来,千万不能让宗政博延知道,否则肯定要打翻醋坛子。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得力属下,还没展现价值就被人道毁灭。

慕筠溪将人往背上一甩,运起轻功,便一溜烟儿离开了凶案现场。四个黑衣人的尸体就大咧咧地留在了原地,谁能知道人是她杀的呢?至于这些黑衣人的身份,她没必要为靖西王遮掩不是?

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都是抱团居住的,慕良翰身为正二品户部尚书,内阁大学士之一,居住地距离司徒府和齐王府都不算远。

那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边自然也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司颜听到蛇,立刻便想到了自己和小姐一下午的劳动成果。小姐拎着三袋子蛇走了,然后司徒府和齐王府就遭蛇灾了,她不联想都不可能。

司颜急得团团转,小姐也太大胆了,万一被抓住可怎么办?司徒家和齐王府的人在外面乱哄哄地搜捕凶手,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外面的动静一点都不见小,说明小姐没有被抓住。但是小姐现在也没有回府,司颜还是忍不住担心。

“走老走去的干什么呢?房间里的地砖都被你磨平了。”慕筠溪背着人从窗口跃进来,看着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司颜,忍不住出言打趣道。

司颜听到声音,眼神一亮,转身就扑了过来,“小姐你……这是什么人?”

他本来想说小姐你回来啦,可是下一秒却看到了慕筠溪背上满身是血的人,还明显是个男人。

小姐背回来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这个男人还不是秦王殿下。

司颜忍不住又开始展开脑补。

慕筠溪白了她一眼,道:“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我回来的路上看到这人被追杀,看着他长得不错,就顺手救了下来。”

长得不错?司颜的五官都纠结得皱成了一团,“小姐,您都快和秦王殿下成亲了,不能这么三心二意的。”

慕筠溪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乱想些什么呢,你家小姐我是那样的人吗?”

“小姐我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将容天泽放到床上,转身瞪司颜道:“既然要救人,我当然得救自己看着顺眼的了。难道救那些歪瓜裂枣,给自己堵心吗?”

小姐说的好像也对,不不不,她不能被小姐带歪了。司颜在心里念叨着,我是一个正直的人,是非分明,绝不能被皮相迷惑。

“好了,这人内伤不轻,我去给他煎药。外伤就交给你处理了,去我房间拿最好的金疮药来。”慕筠溪拍拍手向门外走去。

司颜纠结着追上去道:“小姐,那可是个男人,男女授受不亲,奴婢怎么能给他上药呢?”

慕筠溪斜睨她道:“你不去,难道让小姐我去啊?还是去找别人,让人都知道你家小姐我院子里藏了个男人?”

司颜委屈地扁了扁嘴,小姐您不想让别人知道您藏了个男人,就别把人带回来啊。

慕筠溪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委屈什么,那男人长那么帅,就算男女授受不亲,占便宜的也是你啊。”

司颜傻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男女之间发生肌肤之亲,大家不是都认定吃亏的是女人吗?可是小姐说的好像也对,那男人长得确实是十分俊美,迄今为止,她见过的长得比那男人好看的,也就秦王殿下一个而已。

其实也不能说秦王殿下长得比那男人好看,他们两个论相貌应该是不相上下,只是秦王殿下硬气一些,这个男人长得要柔和一些,不如秦王殿下有男子气概。

不知不觉中,小侍女的就被慕筠溪给洗了脑,三观正向那分岔路口一往无前地狂奔而去,大有一去不复返的趋势。

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治安还是很不错的。

那几个杀手的尸体很快就被发现了,京兆尹立刻出动,然后在另一处相隔颇远的地方也发现了六具装扮相同的尸体。

黑衣蒙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啊。但是不管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一下子死了十个人,都不算是小案子。

而且,从现场判断,这十个人明显是要围杀什么人,结果技不如人,反而被杀了。那么,他们要杀的是什么人呢?这幕后之人又是哪方势力呢?

从这十个人手上的茧子来看,就知道都是好手,一般人家养不起这样的人。这幕后之人的势力肯定不小。如此,能被这幕后之人派出这么多精锐追杀的人,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小人物。

京兆尹几乎愁白了头发,京城里达官贵人实在太多,势力盘根错节,一不小心就可能触了某个大人物的眉头。他一个小小的三品官,谁也惹不起,工作实在是不好干。

齐王和司徒首辅还追着他要查那放蛇凶手,敢触这两位眉头的,那能使一般人吗?

京兆尹开始考虑辞官归隐的可能性,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啊。

杀手们迟迟未归,接应之人也不由着了急。派人出去一打听,才知道人已经全军覆没,且都被运去了京都府衙,目标人物却不知所踪。

“大人,这……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几人有点六神无主,纷纷看向坐在首位上的人,征询他的意见。

那人脸色也很是难看,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世子的心腹了,却没想到世子竟然并未完全信任他,连全部的实力都没在他面前展露。

派出去十个精英杀手,本以为就算世子有所隐藏,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出了纰漏。不过,那十人的身手他十分清楚,就算世子逃过去了,也必定伤得不轻。

“世子肯定伤得不轻,走不远的。派几个轻功好,擅长寻踪隐迹的人出去找,务必将世子找到,格杀勿论。”他沉声道:“我们明天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

宗政博延和鼎元帝探讨完关于北疆的对策,正要告退,迎面便撞上了匆忙跑进来的小太监。

“秦王殿下恕罪。”小太监脸色一白,连忙跪下请罪。

“起吧。”宗政博延微微攒眉,道:“御书房乃军机重地,日后万不可再这般冒失。”

这小太监虽然地位卑贱,但到底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不是他可以随意处置的,不若表现得大度些。

只是,这小太监如此匆忙,却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宗政博延微微眯起双眸,一边向外走,一边猜度着。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江德庆在他身后唤道:“秦王殿下请留步。”

“皇上宣您回去呢。”江德庆微微躬身道。

宗政博延表情丝毫未变,微微颔首,便转身往回走。江德庆既然没有给他提示,就表明不是什么大事。

果然,鼎元帝的脸色虽然不是很好,但也并非十分恼怒,却是有几分想笑又必须忍着的模样。

宗政博延心中微微讶异,面上却丝毫不显,淡定道:“不知父皇唤儿臣回来有何吩咐?”

“老九被蛇咬了,你代朕去看看吧。”鼎元帝淡淡地吩咐道。

刚才小太监禀报老九府里进了歹人,放了一大堆蛇,老九还被蛇咬了,鼎元帝一瞬间心中是十分震怒的。

先是老五在京城郊外被杀手截杀,然后是老九府里被蓄意放进毒蛇,都想置他的儿子于死地,实在是胆大包天。

只是还没等他的怒气发出来,下一刻,小太监又补充道,放进齐王府的并不是什么剧毒的蛇,甚至大部分是无毒的,便是有毒的几条也是微毒,顶多造成些红肿麻痹的症状,不会毒死人。

这么看来,这似乎并不是一场蓄意暗杀,却更像是一场恶作剧。

鼎元帝顿时有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表情十分扭曲。他本想着既然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就不想管了。要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让他这个皇帝来管,他早就累死了。

但是儿子受了伤,也许还受了惊吓,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不管不问。鼎元帝转念就想到了刚刚出门的宗政博延。

老五和老九是他唯一一对一母同胞的兄弟,本应该是最亲近的,却因为德妃的缘故弄得像是仇人一般。作为一个父亲,便是皇帝,也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们互相仇视敌对。竞争可以有,但自相残杀就不行了。

鼎元帝觉得,这是一个化解儿子们之间怨恨的时机。老九现在受了伤,又受了惊,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老五身为兄长,温和抚慰一番,兄弟俩的感情总会修复一些。

在鼎元帝看来,两兄弟的关系恶化,主要原因都在于被德妃教歪了的九皇子,宗政博延还是好的。

宗政博延瞬间就明白了鼎元帝的意思,自然无有不应。

去看一眼倒霉的弟弟自己又不会损失什么,就算是亲弟弟,这般总是和自己作对,甚至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弟弟,他也实在怜惜不起来。

况且,听父皇这意思,明显那小子伤得不重,肯定死不了,否则父皇就不会这么镇定悠闲了。

领了皇命,宗政博延带着几个端着慰问品的小太监就去了齐王府。

等宗政博延离开,鼎元帝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不确定地自语道:“朕是想让老五对老九温和抚慰一番,可是老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真的能达到温和的效果吗?”

儿子是面瘫,这真是很愁人。

江德庆在旁边听着,也忍不住囧囧有神。这真是个很大的问题。

宗政博延会对九皇子温和抚慰吗?那是当然,对皇帝的话,宗政博延向来是兢兢业业的完成,绝不打折扣的。况且身边还跟着皇帝派来的人,自然更要好好表现。单听他说的话那真是情真意切,绝对的好哥哥一个。

例如九皇子听说他带着皇帝赏赐的慰问品来了,立刻就要起身迎接,他连忙急匆匆地闯进内室,道:“九弟受了伤,就安心在床上歇息吧,兄弟之间无需如此客套。”

九皇子要开口说话,他又忙道:“九弟嘴上伤着呢,说话疼不疼,疼的话就不用说了,为兄不会介意的。”

九皇子攒眉,他又立刻关切地问道:“九弟可是哪里不舒服?可是伤口疼,要不要为兄帮忙看看?为兄虽然不是太医,但对外伤处理还是有些心得的。”

可是再关切的话,配着那么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也就瞬间变了味道。

九皇子的脸色顿时绿了,抖着唇艰难地开口道:“弟弟的伤无甚大碍,四五天就能痊愈,皇兄不必过于忧心。弟弟刚用了药,有些乏了,就不招待皇兄了。”

“既然如此,那你好好休息,皇兄这便告辞了。”宗政博延立刻从善如流地提出告辞。实在是九皇子那副香肠嘴太搞笑,他常年保持的面瘫功力都有些要撑不住了。

在心里幸灾乐祸那没什么,当面笑场就有些不太好了,他可是好兄长来着。

出了齐王府,鼎元帝的人自然回皇宫报信,宗政博延的人终于找到机会向他汇报消息。宗政博延这才知道,今日招了蛇灾的不止他的九弟,还有司徒府。

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齐王府的人连人影都没看到,司徒府倒是看到了,但也只是个一晃而过的影子,连男女都分辨不清。

宗政博延的心里却是瞬间有了一个猜测,京城里同时跟九弟和司徒家不对付的人还真没有多少,有这样本事的就更少了。

况且这种透着恶作剧意味的事,也就只有那般小儿女心性的人能做的出来吧。

宗政博延微微勾了勾唇角,眼神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

他并不十分担心,这般恶作剧便是被父皇知道了,也顶多是笑骂几句,并不会生气。他的准王妃向来能把握住分寸。

明明刚分开大半天,却又忍不住想她了呢。宗政博延轻叹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日。

罢了,左右无事,今晚不如再去看看他的准王妃吧。

另一边,慕筠溪将熬好的药给容天泽灌了下去,看着昏迷的人忍不住有些发愁。

所谓久病成医,上辈子外伤内伤她都没少受,对这些伤势的治疗自然不在话下。药材也恰巧和几张药浴方子里的药物有大部分重合,这才让她短时间内整治出了一副治疗内伤的药。

可是这家伙伤得这么重,肯定会发烧的,家里却没有可以退烧的药。

如果出去买的话,却又不知道外面会不会有靖西王的眼线。她只想收一个得力的手下,却不想惹上麻烦。以她目前的能力,可没本事对上靖西王。

慕筠溪权衡了一番,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若是这人真的撑不过去,那也是他命该如此罢了。

“司颜你今晚就多看顾着他一些吧,若是他发烧了,你就用烈酒在他的手心脚心等处多擦几遍,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毅力了。人要是醒了,就叫我。”

将人教给司颜,慕筠溪就安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却被房里的人吓了一跳,“你怎么又过来了?”

这人不是上午刚离开吗?怎么又回来了?以前可从没一天来两回,难道自己带了一个男人回来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慕筠溪略有些心虚。

宗政博延看着她微微心虚的表情,故意黑着脸道:“现在知道心虚了,早干什么去了?”

“哎呀,你不要那么小气嘛。”慕筠溪腻到宗政博延身边,抱着他的手臂眨巴着大眼睛道:“我做的事还不都是为了我们俩啊。”

宗政博延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所以你就放蛇去咬九弟和司徒谦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被抓到怎么办?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可以亲自去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不懂吗?”

慕筠溪眨巴了两下眼睛,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虚惊一场,吓死她了。还好还好,自己刚才没有说露嘴。

她嘿嘿笑了两声道:“我既然敢做,当然事情确保万无一失不会被抓到的。你看,现在我不就没事嘛。”

“不可大意。”宗政博延担心她生出骄傲的心思,以后可不一定每次都有这么好运气。慕筠溪院子里藏着个男人,正心虚着呢,听了他的话忙不迭地点头,十分乖巧。

宗政博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今天怎么这么乖,不太像你的作风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忙着本王,嗯?”

慕筠溪刚刚压下去的心虚立刻又升了上来,她干笑了两声,微微移开了视线,不敢和宗政博延对视。她可以在外人面前将自己的心思隐藏的天衣无缝,但在重视的人面前,她从来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宗政博延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伪装的黑脸瞬间真正黑了下来,周身冷气不要钱地嗖嗖往外放。

慕筠溪嘟了嘟嘴,不甘不愿地道:“好啦好啦,我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一定要冷静,不能冲动哦。”

本来以为宗政博延这两天都不会来,到时候不管容天泽是醒了还是死了,这事儿都可以瞒过去。就算日后宗政博延知道了,再想算账她也可以耍赖。

谁知宗政博延今日居然不按常理出牌,把她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这个时候若是自己再死不认账,将来清算的时候肯定会更加惨烈,不如坦白从宽的好。

“就是我今天救了个人。”慕筠溪咬着下唇,垂着头,用眼角偷偷地瞄宗政博延。

宗政博延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微微抬了抬眉梢,示意她继续说。

慕筠溪心下气恼,这家伙居然在她面前这般拿乔。但到底心虚,底气不足,心里的气刚鼓起来又瞬间瘪了下去。

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然后,我想着救人救到底,不知还有多少人在追杀他呢,把他放在别处也不放心,就给带回来了。”

“哦,这人是男的?”宗政博延淡淡地问。

“是。”慕筠溪挺了挺胸,豁出去了,反正干都已经干了。

想到自己跌准王妃带了个男人进自己的院子,宗政博延的心里忍不住酸了酸。只是看着慕筠溪明明心虚却又要面子硬撑着的模样,他心下也不由感到几分好笑。

“说说吧,本王该怎么罚你?”虽然知道她肯定有分寸,若不是重要的人,必然不会这般重视。但是再重要那也是个外男,他必须让她知道知道作为他的准王妃,必须和外男保持适当的距离。

慕筠溪拿眼睛瞪他,“王爷可知道那人是谁?我可是为朝廷解决了个大麻烦呢,怎么着也将功折罪了吧。”

“这么有信心?”宗政博延微微挑眉。

正在此时,司颜快步走了进来,道:“小姐,那位公子醒了。”

说完,才发现宗政博延在这里,脸色顿时刷白。

“这人的意志力可真是不一般,受了那么重的伤,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本以为他至少得昏睡个二三日呢,居然这么快就醒了。”慕筠溪有些诧异,转头对宗政博延道:“王爷可要随我一起去看看?”

宗政博延起身整了整衣襟,道:“本王正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值得你这般看重呢。”

司颜偷偷地看了慕筠溪一眼,强烈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王爷听到小姐的院子里有别的男人,怎么不生气呢?

慕筠溪仰头翻了个白眼,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过去,别以为她不知道,宗政博延这只面瘫狐狸肚子里正憋着坏水儿呢,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她呢。

但愿容天泽那家伙争气点,给她减轻些惩罚。

“靖西王世子?”

“秦王殿下?”

两个男人见了面,各自都有些讶异。

容天泽看了看跟在总政博雅身后的慕筠溪,道:“不知这位是?”

“慕家大小姐,本王的准王妃。”宗政博延冷冷地道,特意加重了准王妃三个字的读音。

容天泽略有些意外,随即便又释然了。早就听说秦王找了位特立独行的王妃,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不知秦王会不会因为今日之事恼了这女子,若真如此,他怕是要愧疚一生了。

慕筠溪注意到容天泽担忧的眼神,嘴角微微翘了翘,算这人还有良心。

宗政博延看到容天泽的目光心里却是更加不高兴,这家伙是什么表情?那是本王的准王妃,本王还能把她怎么着不成,用得着你一个不相干的人担忧?

宗政博延回身握住慕筠溪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身边。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却让容天泽莫名有一种这人在向自己炫耀的感觉,随即忍不住有些好笑。

这位秦王殿下的作风一向以冷硬著称,没想到竟也有如此童心未泯的一面。看来自己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这两位的感情是真的好,两人的结合也并非是外界所猜测的那般另有目的。

因为母妃的不幸,容天泽一直向往这样的感情,忍不住有些羡慕两人。但是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身体一直在叫嚣着需要休息,大脑也是一阵阵眩晕,他不知道自己这次醒来能维持多久的清醒。

父王也不知道布置了多少后手,必须尽快将事情解决才行,“慕小姐救命之恩,容某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容某昏睡了多久,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不必着急,你只昏睡了两个时辰不到,天还没有亮。”慕筠溪立刻道。

宗政博延微微皱眉,这种未婚妻和别的男人之间有秘密,自己却不知道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他周身的气息一变,慕筠溪立刻就感觉到了,连忙顺毛道:“我不是跟王爷说过嘛,我那个……散心回府的路上遇到容世子被追杀,听容世子和杀手之间的谈话感觉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阴谋,就顺手把人救了下来。”

容天泽就在这里,虽然靖西王实在不是个好父亲,但是古人重孝道,有时候甚至有些愚孝,她还拿不准容天泽的态度,自然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他父亲的不是。

容天泽苦笑了一下道:“慕小姐不必为在下遮掩了,杀手是家父派来的,以秦王殿下的聪慧,在下不说,殿下想必也猜得出家父的目的。”

“杀了你,嫁祸给父皇,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发兵为你报仇了。”宗政博延平淡无波地说道,十分不客气地戳容天泽的心窝子。

“是。”容天泽面色丝毫未变,他的心早就被靖西王伤透了,此时便是靖西王当面拔出剑要杀了他,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同样拔剑反击回去。

他神色淡定地道:“家父原本的计划应该是我死后,他在京中安排的人手立刻向皇上发难,同时四处散播皇上要除掉靖西王一脉的谣言。待积蓄够舆论,便顺势起兵。”

“你有何打算?”宗政博延看着容天泽面不改色地说着自己父亲的谋反计划,渐渐对他升起一丝欣赏。

容天泽微微勾唇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看看父王到底在京中安排了多少人手。”

他身边的人经过多次筛选,本以为已经万无一失,却没想到竟还有漏网之鱼,一时疏忽差点就没了性命。这次正好一网打尽。

当然,这对朝廷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靖西王既然有心想要谋反,在朝中自然不可能不安插人手,这次便是不能一网打尽,也能把大部分人都给揪出来。

“本王明日一早便进宫禀报父皇。”宗政博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若能趁此立功,本王自会向父皇为你求情。”

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容天泽是靖西王的嫡子,自然要被诛连,想要活命,就得将功折罪。

容天泽虚弱地拱了拱手道:“那便多谢秦王殿下了。”

“本王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能不能免罪,还得看世子自己的表现。”宗政博延淡淡地道:“只是到底男女授受不亲,世子也不能继续留在慕家,不如就跟着本王回秦王府吧。不知世子可有异议?”

容天泽莞尔一笑,心想这位殿下还没忘记吃醋呢,嘴上却是从善如流地道:“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怕要麻烦殿下了。”

说完,他便直接闭上眼睛,又晕了过去。

本来以他的身体状况就不该这么早醒来,不过是他不放心事态发展,硬是靠着毅力强行让自己醒了过来。

本来还想着要寻找门路,将事情尽快传达到皇帝面前,却没想到救了自己的竟会是准秦王妃。有秦王在,后续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担心,他就可以放心昏睡,将养身体了。

慕筠溪看着再次一秒钟晕过去的容天泽,忍不住有些想笑。这家伙实在是太有趣了,却也着实有魄力。之前他们从未接触过,这人却是能凭借一面之缘,寥寥数语便将全部的信任托付,或许也有几分环境所迫,却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宗政博延眼中也闪过一抹欣赏,但看到慕筠溪的表情,又忍不住冷了脸,冷冷地哼了一声。

慕筠溪上前伸手揽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着打趣道:“醋坛子。”

宗政博延耳根微微有些红,硬撑着道:“别以为这样本王就会饶了你。”

“哦。”慕筠溪眼珠转了转,仰头又亲了他一下,“亲一口不行,那再亲一口呢?还是不行?”

她的眼睛带着笑意,跃跃欲试地看着宗政博延,大有你要是说还不行,那就再亲一口。

宗政博延气急败坏,“怎可如此轻浮?”

“就只对你轻浮呀。”慕筠溪笑得灿烂,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深深的爱恋。她从来就是个直白的人,爱了就是爱了,无需掩饰什么。

都说先爱的人先败,她却并不以为意。她爱一个人,只要那人不背叛,便是为之去死,也是心甘情愿。但若那人背叛,便如上一世的莫太子,她下手也从不会犹豫。

宗政博延的心忍不住微微动了动,泄气地伸手将慕筠溪紧紧抱住,“本王这辈子就栽在你的手里了。”

便是生父生母,同胞兄弟他都可以不在乎,却总是挡不住她的温柔。

“王爷可不吃亏呢。”慕筠溪抬头轻笑。

宗政博延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是啊,本王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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