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起,玲珑忽然觉得活着很没意思。
原来的计划,已经完全破灭,她想凭一己之力动摇燕北的根基,已经不可能。
说来真是可笑,几个月来的心血,最后成就的是他一方霸主的地位,果然就应了那么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燕北的确是有才的,这一点不用置疑媲。
他任人为贤,手下聚集着一大批文武贤才,要不然,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在康州内立足,而且根基越来越牢固。
当她的居心终于被他发觉以后,她不肯再与他多说一句话,情绪就像无波的死井,没有悲,没有痛,没有笑,也没有怒。
杀他,已不太现实,武功,她不如他;毒药,她没有,她弄不死他的。
自从阿墨死后,她的世界就彻底崩塌,这些日子以来,是复仇的***支持着她。
而今呢,她心底,万念俱灰,丢失了对人生所有的期待。
她该想念熙儿的,那个得尽阿墨宠爱的孩子,忽然间,失去曾经依赖的至亲,他会怎样?
可是,她却逼自己不想,那孩子,也是孽障,何必多思念!
燕北一再的告诉她:
“君墨问真不是我让人射杀的,请你冷静的想想,不该将这罪名强加在我身上,为什么你就不能信我一回?”
怎么信?
至始至终,他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一说法,南诏皇帝拿下他不就是为了平息北沧之怒。
她自不能信他言巧语的一面辩词,因为这个人有太多的不良记录在先了。
杀不了他,又离不开这个鬼地方,而且还要天天面对他,这日子,只能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了。
开心不起来了!
她地狱里苦苦的煎熬,活不得,死不了,不上不下,没有半分希望。
日子,淡淡的,似嚼蜡一般的过着。
孩子在她肚子里一天一天的大起来,她被它整的难受的慌,完全不像熙儿那回,度过最初的害喜反应以后,就一直安安静静的,没给她惹半分麻烦,直到分娩才出意外。
这些日子,燕北多半时间还是睡在她房里,晚上,她早早吃好东西,或者,因为胃口不好,不吃东西就睡下。
而燕北这人,有时晚饭吃在军营里,若吃在家里,他多数和他母亲吃在一起,很少在她园子里吃。等到入了夜,她睡了,才会过来。
要是被他知道没有吃,他会让人去备一些清淡的夜宵给她,不管她有没有睡着,他都会将她摇醒,非得逼她吃一些。
她不吃,他就威胁他,她忍着反胃吃,等到吐得一踏涂糊时,他才一脸心疼的抱着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是的,她知道,她越来越瘦,人,越来越轻,肚子却开始隆起来了。
这天军医来诊断,脸色是如此的难看,她知道的,自己的情况挺糟糕——若是死了,是不是他就没办法再折磨她了!
军医走后,燕北来她房里,站在她床前,沉沉的问:“你到底想把自己折磨到什么时候?你要怎样放过自己……”
她微微笑:“你死,我就解脱了!”
燕北凝视:“我不会死,我若死了,还怎么向你证明你恨错了!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你若敢死,我会派人潜进北沧,掘了君墨问的坟。”
“你……”
玲珑勃然而怒的坐起:
“燕北,你怎如此无耻!”
燕北轻一冷笑:“这话,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了。已不稀罕。你要是不想她死后还不得安宁的话,那就奉劝你一句,别在那里自我糟贱。”
玲珑被气的脸色铁青,所有的冷静全都在一瞬粉碎——这个男人,真的太能抓她的软肋了,太能了!
这世上,她什么都不在意,独独只在乎阿墨,她怎能容许别人动了阿墨的遗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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