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家语裳

七公子听方祖贤这么一说，心一跳，眼一怔，手一松，瞪眼怒视方祖贤：“你什么意思？”</p>

方祖贤懒懒一笑，小声道：“我觉得应该是七小姐的意思。 ”</p>

七公子双目带寒：“你敢胡说，眉儿，剑，快取剑来，我割了小贼的舌头。”</p>

眉儿取了剑跳下马车递给七公子，七公子接剑便要拔，方祖贤忙一把按住剑柄，笑道：“谁家的公子哥会给自己小厮取眉儿这名？”</p>

七公子头一偏：“我欢喜取这名，不行么？”</p>

方祖贤一手按住七公子手中的剑，一手指向眉儿甲衣腰间：“这巾绢帕真好看。”</p>

七公子一眼瞥去，果然眉儿甲衣外的腰带上软软的搭着巾绢帕，知道底细被揭穿，心头一怒，撒开手中的剑，扬手追打眉儿：“就会给我添事，看我不撕了你这丫头……”一说出丫头两字，七公子顿时四肢一僵，头微微一侧，看向方祖贤，希望他没听清楚。</p>

方祖贤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细细把玩着手中的剑：“这剑真好看……嗯，这剑究竟是哪个丫头的呢？”</p>

七公子忙奔回夺剑，方祖贤身子轻轻一转躲开了开去，再轻轻一按剑上机括，“锵”的一声剑身弹出三寸。</p>

七公子见方祖贤欲拔剑，心中更急，追近两步，说道：“你将剑还我。要不……我拿别的东西跟你换，怎样？”</p>

“不怎样。”方祖贤退后两步，将剑再抽出半尺，见剑上篆着四个字，口中念道：“家……”</p>

“不许念出来。”七公子双眼一红：“别念出来，当我求你。”</p>

方祖贤见他两眼水光泛动，心中顿时明了，收了剑递与七公子。七公子接过剑，方祖贤却凑近放低嗓音说道：“其实，语裳这名这挺好听的。”</p>

方祖贤说完，身子急争往后一跃，堪堪避过七公子横扫而过的一剑，大笑而去，不意却险些一头撞在道水身上。</p>

道水狐疑地看着方祖贤，问道：“刚才与我家公子说了些什么？”</p>

“也没什么，他想跟大家一起并肩而战。”方祖贤也不敢在眼下境况下将事情揭起，扯了个谎敷衍道。</p>

道水紧盯着方祖贤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来。方祖贤别头就走，口中说道：“我没答应，大哥不信可以问问。”</p>

道水看着方祖贤离开，眉头微蹙，喃喃说道：“这样最好……”</p>

方祖贤虽背向而去，但仍能感觉得到道水那利剑一般地目光在自己后背来回扫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家语裳，眉儿……西行而出却还处处着紧护着两个娇人儿，看来，事情远没有道水先前说的那么简单。”</p>

林远看着方祖贤边走边笑，迎前迈出几步，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p>

方祖贤点点头，道：“道水果然城府极深，我越来越看不出他到底还瞒藏了多少，至少现在可以肯定他对七公子眉儿两人是非常重视的，还有，那七公子不是公子，而应该是小姐。”</p>

林远道：“你难道现在才看出来？”</p>

方祖贤说道：“之前只是感觉，如今已经能肯定了。”</p>

“这就好，现在得要好好打算一番了，不然你我都会沦为道水手中的棋子。”林远说道：“除了极力拉住沙无用外，还得防着他将一众马贼掌控在手。否则，一旦脱围出去，等他完成他的使命，我想，道水极有可能会杀了我们几个灭口。”</p>

方祖贤非常赞同林远所言：“先是与我们结义，但结义之后仍不肯和盘托出，可见他并非真心，只是想利用我们对抗铁鹰军罢了。”</p>

林远狠狠地砸了方祖贤一拳，笑道：“之前见你呆呆傻傻，还以为你着了道水的当，原来你心里早有计较了。”</p>

“有件事忘了跟哥哥说，我还未出八十里井时就已经开始提防他了。”</p>

林远哦了一声，方祖贤接着道：“出发前，我到四通客栈去找他，四通客栈的秦掌柜对我说了句悄悄话。”</p>

林远眼皮一抬：“什么悄悄话？”</p>

方祖贤抿了抿嘴，附耳道：“家一向是做大买卖的，当心别把自己搭进去了。”</p>

“原来是这样。”林远笑意更浓：“看来四通客栈的秦掌柜也是个有心人。”</p>

方祖贤却眉头略紧，以指叩颔，说道：“说起秦掌柜，我倒有很多事看不透。”</p>

林远道：“我在八十里井比你呆得的时间长得多，可我却从未看透过此人，而且，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过他在镇外偏僻处偷偷练锏。”</p>

“那锏我也看到过，是双锏。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与刘秦刘大哥之间的关系并非表面那般平常。”方祖贤拇指叩击下巴的速度越来越快：“还有一事最为怪异，前些日子我去寻刘大哥，走至窗角却听见房中有两人在痛哭，戳窗而看，竟是刘大哥与秦掌柜两人齐齐跪在两面灵位下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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