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墨叹道:“皇上也身体欠佳,可每日仍坚持批阅奏折到深夜,我们作臣子的,怎反能偷懒呢?”
不一会,清茗将文房之物准备好,放置在榻前长案上,她见劝不过,就亲手替父亲研墨。
墨汁研到浓稠时,散发出一种清雅的芳香,让人心清神怡,却又带着种奇异的感觉。
她问道:“这是什么墨,怎么含有香气?”
沈逸墨解释:“这是普通的松烟墨,只是在制造时掺入了麝香。麝墨不仅书写时能提神醒脑,还能防潮防蛀,便于收藏。”
她暗暗点头,又随口问:“那这种麝墨从哪儿买的?”
“这是工部墨坊统一制作的官墨,每个月定时发放给官员。”沈逸墨说着提笔挥毫,在宣纸上书写起来。
虽然身体抱病,可他仍是笔走蛇龙,字迹苍劲挺秀,不愧是一代饱学鸿儒。
沈舒窈起身到外间与母亲叙话,坐了一会,柳夫人吩咐身边一个柳眉杏眼的丫鬟:“薄荷,去厨房看看,糕点蒸熟了没有?”
薄荷出去不一会,端了一盘黄澄澄,香馥馥的糕点过来,让人谗涎欲滴。
柳夫人道:“这是蜜汁紫薯糯米糕,是你在家时最爱吃的,想到你会回来,娘就亲手与丫鬟们做了些。”
她拿起一块尝了尝,连连点头:“娘的手艺真好。”
柳夫人笑道:“既觉得好,就将这些都带回去,让殿下也尝尝吧。”
她噎了一下,想起上次慕容琤评价她的饺子,就心怀有恨,不过也不好拂逆母亲,拿了珐琅盒装起来。
待到傍晚,见父亲病情稳定,她略微放了心,坐车返回王府。
来到书房,慕容琤正舒适地坐在金丝楠木椅上,拿着一卷书悠闲地翻着。
她来到对面坐下,沉声道:“不仅我父亲,还有秦大人楚大人也病倒了,我怀疑这肯定是四大世族的暗害。你们想颠覆别人,却不知早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慕容琤依然头也不抬:“我已经得到消息,这次四家不少门生故吏,包括首辅陆泉在内,也患了此症。”
看来他对朝中局势都了如指掌,才会如此波澜不惊,安之若素。
沈舒窈内心更为惶恐,如果这是瘟疫的话,为什么只有朝堂高官与皇帝传染?如果不是的话,为何病症会如此相似,扩散得如此迅速?
她总觉得,这背后一定藏着巨大的阴谋,已不局限于朝堂相斗,有着更深遂,更让人恐怖的目的。
神思恍惚间,忽又闻到一股幽雅的墨香,走到案前,望着砚台问:“这也是官制的麝墨吗?”
“这是龙涎宫墨,专为皇室用的,麝香与龙涎香你闻不出来吗?”慕容琤皱眉道。
她自讨没趣,自己平时不喜欢用香,哪里闻得出这些高级的香料来?
走到门边,看着莲生手中的珐琅盒,迟疑了一下,接过放到案上:“这是我母亲做的点心,她非让我带回来的。”
慕容琤望着她的背影,又望着盒中的蜜糕,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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