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顾子乔是朋友?我点着头,那么他在失踪这几天有没有和你联系?我沉默不语,再次摇头,不可能!那个女子大声嘶吼,那个不要脸的婊子怎么会不联系你?你和他是好朋友?她怒目圆睁,带着不甘和恨意的眼泪指控着仿佛是我犯下的罪孽,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承认,看着她的眼睛,心里带着惧怕和无地自容,心惊肉跳,就好像我是被当场抓住的凶手,彷徨恐惧。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走出办公室的,只知道,两腿无力,仿佛一个被推下悬崖又绝处逢生被人拖至地面的人,扶着墙摇摇晃晃走到厕所,急切地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那个满脸惊恐的我,唇色像撒了一把灰,不能自制地颤抖着,我俯向水龙头,急速地往嘴里灌满水,大口大口地喝下去,来抑制住心底的惊恐。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我有偷偷的联系过他。
那天晚上,我偷偷溜出学院,跑到他给我留的地址,他们躲在这座城市里,没有离开,狭小的屋子,幽暗冷清,屋子里充斥着腐朽的味道,窗户严重变形,关不紧,墙壁上干裂成一块块灯蛾般翅膀翘起来的灰石片。他也变得很邋遢,头发有着不洁的味道,毕竟,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们,我坐在他的屋子里,放下我为他买的生活必需品,他苦涩地说,谢谢。
我转眼看着睡在床上的那个男人,侧脸已经沉睡,胡子已经重新长出,面部是疲劳的状态,呼吸顺畅。
子乔顺着我的目光看着那个男人,笑着,说,南生,人真的很奇怪,有时候会被自己一瞬间的想法所改变,他没有办法,就像沙漠快渴死的人,明明知道对面是海市蜃楼,还是会选择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冰冷且遥远的幻觉。但这个幻觉就像是希望,我不敢停下来,停下来,它还是在我眼前,嘲笑我,撕裂我。南生,南生……子乔捂着嘴,忍耐着哭声,害怕吵醒了他。
我探过身子,抱着他,看着那个男人,也许他和他是相同的,同样身处绝境,同样等待着拯救彼此的人,子乔心甘情愿地伸出他的藤蔓,他进退两难地选择隐藏着令人不齿的性向。最后,子乔选择让他一瞬间的决定,迅猛地扑向他的爱情,如同急躁的栀子,一夜之间就要粉身碎骨地开枯落,让它在凋亡的时候,开出它极艳的羞耻。
子乔知道他不会为他离婚,所以他选择了用自杀的谎言胁迫了这个男人,让他跟着他逃亡,没有人会害死谁,他光明正大的选择了他的爱情,然而这份?正大光明在周遭人看来,特别像一场丑闻,它被被别人看做是低俗,糅合着肮脏,丑陋和卑贱。所有罪孽都附加在子乔身上,而今,让他苟活残喘着的,不过是他刹那将要枯萎的爱情,巨大的缓解着他幻觉里的好月圆,盛世长安。
这是他们的时代,从来不是我们的,我们被不能自由掌控自己的爱情,它永远带着羞耻,远离人群,病态着活在这个时代的中心,他们把他们自己共有的意识,叫做天堂,将我们渺小,却又想嘶喊的感情直抛地狱,让老师体面地活着,却又不敢公开自己的身份,罪恶的活着,让子乔用这种令人发指的手段来维护他的爱情,让我们在这个时代同归于尽。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最文明的时代,也是最愚昧的时代,这是属于他们的时代。他们规划着他们的天堂,他们规定地狱的规则,这是属于他们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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