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却自始自终保持跪拜姿势,亦未抬头。
天尚见梅恒子被活捉了回来,自然有些眉开,见他虽眉白唇黑,却是一脸无法掩盖的王者之气,不由得心头一喜,问道:“你可就是那个屠了镜山的魔人?”
梅恒子充耳不闻,竟抬起头,打量起这重天泯栾仙叱殿。
仙人所处,自然气势恢宏。殿堂之大,高约五丈,宽二十丈,长是无法估量,站下了四五十位仙人便是了。整堂金碧辉煌,不知铺了何物,只觉地上的红棕色有些晃眼,堂内每隔两丈便有一红木巨柱,均刻“无上仙人佑天佑地”八个镀金大字,两侧深处还祭着几尊大像,通体灿光,气势之恢宏,绝非等闲。
殿堂正中央正是天尚所处,有平台累起离地一丈,金边红布盖之,梅恒子只觉得这红布虽淡淡无奇,却隐约发出冗光。平台上放有一宽大的亚当木椅,扶手处雕獠牙恶目巨兽,毛发旺盛,口含金珠。
倒是玄漫答道:“禀天尚,正是此人。”却自始自终低着头,虽跪着双腿,却也隐约有些颤抖。
“嚼天棍呢?”
“回天尚,待我到达镜山时,已没了嚼天棍的踪影,甚至连玄青的…”玄漫不敢往下再说,脸颊已开始冒汗。
天尚收起笑容,显然有些恼怒,但不好发作,拂袖一挥,意示众人下去。
玄漫悄舒一口气,刚起身,却没料到双腿打颤如此之烈,又重重地跪了下去,只好强运功力,才勉强起身,随着众人出了殿去。
重天泯栾仙叱殿内仅剩两人,天尚和梅恒子。
梅恒子仍旧被捆仙索锁着,跪在地上,脸上却全无怯色,反而一脸无畏。
天尚坐在亚当木椅,看着跪在地上的梅恒子,心里却徒然有些惊恐,竟觉得眼前跪在殿下的少年有些当年那人的影子。
有些失神地看了一会,天尚才缓缓起身,走了下去,来到梅恒子身旁,近处打量这个年少屠仙魔人,见他虽外表可怖,白眉白发黑唇,细看却长得俊秀,白发收起盘在头顶,白眉苍劲有力,一双刚目炯炯有神,眉宇间也有着年轻人少有的成熟和霸气,鼻梁高耸,薄唇紧闭。
只可惜了这皮相和资质了,天尚在心中颓然说道。话出了口,却是另一番味道。
“你年少无知,行动鲁莽,我可以谅解,或许是一时冲动,做出了这等不可弥补之事,我也不再怪你,只要你交出嚼天棍,我便既往不咎。”
“嚼天棍?”梅恒子白眉一皱,看向天尚,“什么是嚼天棍?”
天尚刚要发怒,却想起几日前玄漫曾说道“被当成挑水的棍子”,苦笑一声,语气稍缓:“便是你当日忤逆时手里助纣的棍子了。”
天尚不再提屠仙,因心有忌讳,屠仙屠仙,岂不是连着我要一起屠了。
梅恒子冷道:“我不知道。”
“莫要装无知!”天尚心头又是一阵翻滚,强压下怒火,隐约觉得这少年定非同一般,不然如何获得嚼天棍?不然如何敢在我面前如此目空一切?怕是背后有那个人在撑腰吧!
梅恒子不再打量这殿堂,似乎已经看厌,当下竟盯着捆住自己的仙索发起呆来。金色的绳索不知由何制成,竟能够逼退体内魔气,还隐隐发光,任自己怎么使劲都是徒劳。
“嚼天棍乃是一柄神器,倘若落入歹人只手,怕是会引起祸端,不如将他交与我手中,也算是神器有了好归宿。嚼天棍在我手中,定能发挥其作用,换来天下安定。”天尚苦口婆心地劝道。
只是这良言进了梅恒子的耳朵,却是有些讽刺,他冷笑一声:“落入你手与落入歹人有何区别?”
天尚闻此言勃然大怒,厉声喝到:“入魔妖人休要放肆!”
梅恒子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恐惧,瞳孔中照射出天尚怒气重天的样子,开口还是冰冷的:“就算是魔族,也比你这自诩清高的歹人好了不知几倍!”
“良言听不进,非要讨苦头吃!”天尚低着声喷出几字,一个运气,身上仙袍迅速鼓起,对准梅恒子的胸口隔空呼出一掌。
那一掌竟化作一道强光,重重打在梅恒子的身上,他身子一轻,竟向后飞去数丈远,几乎要跌出这重天泯栾仙叱殿,最后在地上滚了几圈,背重重地磕在了门槛上,他顿觉喉咙一甜,呕出几口鲜血。
“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你还真以为我拿你无可奈何了!快说,嚼天棍现在何处!”天尚厉声喝到,两条淡眉已锁在一起,怒目圆瞪,此时竟有些狰狞。
“听不懂话是吗?我说了不知道。”梅恒子又呕了几口鲜血,地上已然有一滩血水,他斜着眼瞟了天尚一眼,净是不屑。
天尚却也不生气,嘴角浮起一抹诡笑,“我会让你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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