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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二年(2)

申秋第二次到黑云是一个星期之后,她是在正午之后的白天去的,经过黑云就看到他们的招聘启事。她揭下启事,跑到台前,“我要应征!”许诺林当时正戴着口罩,准备开发新式样咖啡,被申秋当头一喝。

“申秋,你要应征,该去那里找老板,老板今天刚好在。”

申秋连声谢谢都省略,转身往二楼跑,也不顾楼梯口上挂着的“客人止步”。许诺林泡咖啡的灵感被突然闯入的申秋打断,他对着做好的准备,无奈地摘下口罩。

申秋开始在黑云打工,而且她总是第一个品尝许诺林新开发的式咖啡。许诺林对申秋的味觉很信任,但申秋并不如此,她根本对吃喝这样的需求无什么需求。

黑云咖啡馆的老板谢离帆是个六十多岁的商人,开咖啡馆据说是他少年时代存余的梦想。申秋自那次见过谢离帆后就一直都没有再见过他,从许诺林那里得知,老板自己打理另一家咖啡馆,在晓城。

和谢离帆同辈的人,有很多,都有晓城情结,好比现时的安城情结。那时传言只要能够扎根晓城,就是与精灵同住,一生与精灵共有同一空间。

时间不断流逝,直到雪历十四年夏季的来临。申秋已经是大四快要毕业的学生,暑假一开始,申秋就忙碌着寻找工作,每日关注各种公告栏,报纸杂志的招聘启事。这时她便觉得找到一份可以谋生的工作是多么难的事,她不像缪诺,有一技之长。她是个学习哲学的,而且还是个把哲学学得乱七八糟的人。她顶着大太阳出门奔波,大约十日后在一家报社得到了机会。可是进去后,却发现所有人看她都奇奇怪怪的,也没有人有工作给她做。她热心地去帮忙他人,都被以忙碌为借口推开。后来才知是王室沈秘书的关照与安排,她就再没去报到。

十几天后的七月末,申秋收到约岸公司的通知,她可以去试试。她在三天前就开始为那次面试做足准备,连许诺林都被请出来当她的形象顾问。见面那天,约定是上午十点,申秋九点半的时候到的香茗大厦,然后在一楼大堂的沙发坐着一直等到五十分才乘电梯上楼。

约岸公司占据大厦的四个楼层,三十二到三十六层都是约岸公司。申秋到三十六楼,进约岸公司,十点十七分她下楼,出现在大堂中。大堂里人来人往的人,申秋一人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沉默不语。然而不过十几分钟整个大堂的人都被一阵刺耳的叫喊声震住,申秋突然站起来,啊啊狂叫,“该死的,连许诺林我都想杀!”一众人盯着申秋,过肩的中长黑发,松鼠图案的粉白连衣裙,手里拿着灰色小外套和包包,还穿着一双似乎才上市的高跟鞋。申秋被这阵势也吓到,一边道歉一边低头匆匆往外走,可能是走得过急了,在撞到一根拦路的柱子之后及时改变的方向上,将高跟鞋踢了出去,紧接着自己也摔倒在地。申秋抬头看着高跟鞋的去向,没有错,它稳稳妥妥地在砸到一张人脸后自然地完成了自由落体运动,停在她前方。她仿佛看到那只逃脱的鞋子对她得意地笑,申秋不甘地咬牙,更多的是沮丧。等到申秋记得抬头看看受到这不幸遭遇的人,她刚好看到了,一张她从未见过的凶神恶煞的脸,只不过这假装出来的表情倒让申秋舒了口气。她低头,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才想到一件事,她猛然抬头,她不知道这个出现在她眼前的人是谁,她只看到映在两个黑色镜片上自己的模样而已。

龙君晞在申秋的面前,向她伸出手,“有没有事?可以站起来吗?”不等申秋回答,君晞就一把拽起她,申秋连声谢谢,“我没事,可以搞定。”“那好。”他说完这两个字,就没了声息。而她一副狼狈样子,脚因为刚才扭到,还有点疼,她一瘸一拐地走路,捡起那只鞋。申秋叫了出租车回馨园。一到家便往沙发上坐,抱着受伤的那只脚揉了揉。刚刚也没看清鞋子打到了谁,那种完全没有感情色彩的温柔是最可怕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还得炸死周围一群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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