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认输，你们才是聪明绝顶，我活该落到这种地步。”

“既然你也认为自己没用，那就自生自灭吧。大公子回来处置了你，待你忌日我定去你坟前烧纸，也算是相识一场，儿般的好样貌可惜了。”乐回懒懒一叹，算是自己看走了眼。

“大公子不会如此狠心，他不会真处置我的。”

“你还不够清醒是么，大公子不关心你是否偷窃更不会关心你是否遭人陷害，他处置你只因你无法脱身。无能的人在他看来怕是没必要浪费心力调教。一个美貌却愚蠢的女人于严家无益，只会添乱。南帐可没有转卖丫头的先例，你说那些进了南帐却没能出去的女人如今在哪里？在严家看来我们不是人只是工具，你还不明白？”

玉颜面色惨白，呆愣当场。

过了许久，“你……你真的能从这出去？你想跟我做什么交易？”嗓音沙哑带着颤音。

乐回翻身躺在破毡毯上，半眯了眼小憩，不理她。

玉颜自讨没趣，愣怔着抱膝坐在地上，乐回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她软声开口：“你说的对，是我错了，自以为是，孤芳自赏，从来不肯承认现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总之，是我的错，如果，我对你来说还有价值，我希望我们能谈谈你说的交易。”

乐回微笑，懒洋洋的翻身坐起，正色道：“我帮你洗脱冤名，你带我出南帐。”

姑娘出帐时除南帐配的一个丫头外，大公子施恩，还能随心意自行挑选一个带走。

玉颜一凝眉：“成交”

“你打算怎么做？”玉颜眉头轻蹙，她想不通此等死局如何走活。

乐回笑道：“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要你带我出南帐。”

玉颜也笑：“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决不食言，每个人都有故事有缘由，我无意探听，咱们一报一还互不亏欠。更何况比起你的故事我更在乎自己的命。”

“嗯，这是个优点，好奇心会害死人，你会活蛮久。”

“谢谢，我勉强当赞美来听了。不过你也清楚我不很聪明，为了你能顺利出南帐，还得请你照看些。”玉颜自嘲。

“在出南帐之前，我们是同盟，我不会只顾自己”乐回瞟她一眼，笑道：“我不是玉骨，你我之间皆有所求，以利益为中心的同盟比以感情为中心的牢固的多。”

玉颜愣了愣，深深看她一眼，莞尔一笑：“你说的很对。”

“我有些疑问，不知你是否能解答。”玉颜似乎已经相信了她，或者说很相信利益的结盟。反正此种境地她也无可畏惧了。

“你想问是谁害你？”

“对”

“我不知道。你的性子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谁知道你哪句话惹了哪个？还是挡了谁的路威胁了谁的地位？其中繁杂的关系你应该比我清楚。”

所有复杂的事情都有一个简单的开始。

玉颜了然，她早该想到南帐里无真情，可笑她还念念不忘姐妹情。

“你怎知道我与玉骨……”

“因为你的口脂。”

“口脂？”

“我不清楚簪子的由来，可我知道口脂是玉骨送你的。”乐回细细端详她的脸：“嗯，青黛，胭脂。都是玉骨送你的。”

“你……”玉颜惊异非常。

“嬷嬷们教的东西你很不屑？把嬷嬷教的东西琢磨透了受益无穷，你还是学学的好。嬷嬷没教过不同的胭脂水粉抹在脸上有不同的效果？你的飞霞妆剔透自然，胭脂轻红细腻服帖透着苏方木的馨香。我伺候金貂有些时日，还辨不出你用的胭脂跟她的俱出自蕴芳阁么？金貂玉骨的吃穿用度在众人之上，蕴芳阁的珍品从来只供她们挑。金貂可不舍得拿心爱的东西随便赏人，所以……”

女人间为表亲密拉拢人心，难免会互赠心爱的小物件，好的胭脂水粉几个女人能抗拒，自然是送姐妹的佳品。

乐回说的头头是道。玉颜听得脸白了红，红了白。原来她露了这么大的破绽，南帐里俱是人精，这丫头都看了出来，其它人……玉颜脸色又白了几分，玉骨安的什么心。

玉颜心里千转百回，真真冤枉了玉骨。玉骨虽防着她却也有三分真心，更无意陷害。再者玉骨又不傻，要除去玉颜用什么手段不成何苦牵扯上自己。

乐回暗中观察玉颜的神色，见她脸色变换不定，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怀疑的缺口一旦打开就像被水冲垮的堤坝，人再也挡不住自己的想象。再荒谬的陷害理由他们也能找出理所当然的原因。

“那为什么？要选口脂和簪子，还有，你相信我是遭人陷害？东西要真是我偷的呢？”玉颜平静下来紧盯着乐回。

“你没听金貂说么，簪子只有两支做不得伪，玉骨的还在，你帐中的那支自然就是金貂丢的，口脂，许是用来……警告你？你是撞破了谁的好事还是窥探了哪家秘辛？招惹的人这样忌恨你。”乐回有意试探，话说的半遮半露。

玉颜没让她失望，听闻脸色大变。

乐回见此忙低了头假装沉思，等玉颜调整好神色，乐回才慢悠悠的抬头道：“你们这些姑娘真是麻烦，勾心斗角没一天安生。不是我相信你，而是我确定东西绝不是你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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