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无思在哪里!”赵清书突然插话道,冷漠的眸光在赵素画身上稍作停留,“父亲想必有去香曲楼调查过,应该知道那王雅儿平日是怎么对待无思的罢?”
“知道。”用眼神制止赵子琴的追问,赵勤面无表情,清清冷冷地点头,猜测到她的心思,他继续道:“他为人子女,父母责打,旁人可觉有错,他却不能。”
赵清书心头悲痛,百善孝为先,父母的过失,确实由不得子女来评述。但,无思何其可怜?
她咽下猛然涌起的悲楚,收起情绪,说道:“他被王雅儿虐打,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后为许师傅所救,如今在别院里休养着。我刚才见过许师傅,便是他告知我一切,还说但凡父亲升堂重审,有需要无思的地方,他必不会推脱。”
虽然无思还需静养,不宜起身劳累,但要救出赵咏棋与春雨,最好的办法便是让无思出来作证。
有无思本人的证词,任那王雅儿说破天,也再无作用。左右还有林瑞在,不会加重无思的伤势便是。
“可是许时冉?!”赵勤情不自禁上前一步,猛然拔高声音,平静的面容泛起层层涟漪,“你见过他?他在哪儿?”
“他现在去大牢探望哥哥,等回来,便会来找我。我的脸,他说只要吃点苦头,还有办法可以治。”不解父亲为何突然激动,赵清书忍不住蹙眉,声音里却没敢表现出不耐来。
“可以治就好。”一直默默听着的老夫人长吁一口气,紧绷的面容上也露出一分笑意。“吃点苦头也没关系,女儿家的容貌,可大意不得。”
脸上的疮疤本就是刻意用药逼出,自然有药可以祛除,但额头的伤痕……却是无论如何都会留下来。
希望,无思不要在这上面太钻牛角才好!赵清书心中神思飘忽,思及老夫人是好心,她还是轻轻应了声‘是’。
“三儿,这把短剑,你可见过?”赵勤埋头想想,突自怀中掏出一把紫光闪耀、模样精致的短剑,递到赵清书面前,“我觉得曾在哪儿见过它,但思及关键,总也想不起来。”
熟悉的寒意冷入心扉,赵清书紧紧抿唇,探手接过短剑,一股温润之气游走周身,很是舒畅。
她记忆绝佳,自然记得那日父亲责罚哥哥跪钉板时,无思曾当众掏出‘冰霜’将那惹人恨的钉板斩断。
但无思出剑挥舞的速度极快,父亲未看清楚,仅留有几丝印象,也是正常。她有不解,便疑惑道:“这是我的短剑,名叫‘冰霜’,父亲,怎么会在您这里?”
她在香曲楼受伤昏迷,醒来后不见了它,追问桑玉,桑玉也是摇头不知。还以为遗落在王雅儿房里,怎么会在父亲手上?
“你……你的?”赵勤一愣,心急之下,反而失了平日里的理智。他扭头与赵白氏对视一眼,赵白氏同样不解,但她比赵勤要冷静,于是柔声追问道:“三儿,这短剑是你的吗?还是他人所赠?”
“这短剑,是无思赠送于我。”沉默片刻,赵清书如实回答。
“三儿,你是说,这柄短剑本是无思所有?”赵勤猛地上前,蹲下身握住赵清书的肩膀,难掩兴奋。
“想不到啊,想不到!”不待她回答,赵勤忽又站起身,瞬间,面上堆满欢喜的笑容,“四下寻他,他却就在我眼皮底下。真乃天助我也!”
永远波澜不兴的他,突然间欣喜若狂,让人摸不着头脑。
将短剑收入怀中,赵清书很是诧异。她知道父亲近来一直在寻人,但,他寻找的人怎么会是无思?当下问道:“父亲,您在找无思吗?这柄短剑,有什么问题?”
“这些,你不必知道!”赵勤难得眉开眼笑,心情大好之下,便是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无比和蔼,“无思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
“父亲!”赵清书的目光在一直黯然跪着的赵素画身上打了个转儿,冷声道:“无论您找无思意欲为何,现在我们在讨论的,难道不是三妹妹欲加害我之事吗?”
次女的容貌被毁,三女长跪在地,都不及他心中所想之事重要吗?父亲想对无思做什么?赵清书的心,慢慢覆上一层寒霜。
想必,她也是如此罢?转念一想,赵清书再次侧眸看看不敢怒不敢言的赵素画,无法同情,但心有戚戚焉。
“画姐儿,三儿的指责,你可承认?”意识到女儿的怒火,赵勤这才慢慢敛起情绪,话锋一转,态度却调了边。
“父亲,我什么都未做过。”从刚才起便努力隐忍着的赵素画,这才敢放声而哭,满脸愁容,好不可怜。
“请父亲将她关入大牢!”赵清书断然截口喝道,声音高亢,极为愤怒,“她多次犯下恶事,还屡次推脱,太过可恶,请父亲将她关入大牢!”
哥哥所受之苦,得让她也承受一次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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