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三姑娘回去休息!”不待她说完,老夫人不耐烦的摆手。
怕惹恼老夫人,张嬷嬷立刻捂了赵素画嘴,冬梅与夏荷则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离开。
事情的缘由,早有人通报老夫人。但老夫人见着孙女的憔悴模样,伤心之余,仍厉声责问姚嬷嬷事情的经过。
姚嬷嬷巴不得老夫人为姑娘做主,哪里会隐瞒,一边哭一边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遍。说到动情处甚至跪倒在地,哽咽着哭诉,“老夫人,二姑娘才流着赵家的血!”
这间接的控诉,老夫人精明的很,哪里听不明白。她本就不满赵勤的决定,这下更是痛心,示意姚嬷嬷起身,铿锵有力道,“放心,我会替三儿做主!”
一席话,在‘昏迷’中的赵清书听得分明。心里憋着笑,表情舒缓,莹白的面容也跟着隐隐放光。
一直观察着她的苏蜜枣眼尖,立刻发现异常,她狡黠的笑了笑,趁着众人都注意着老夫人时,弯腰凑到赵清书的耳边,小声道,“要我帮你吗?”
赵清书的睫毛抖了抖。
苏蜜枣哪里还不明白?差点捧腹大笑。好不容易才忍下笑容,换上一脸的惊慌,走到老夫人身边,小声问,“外祖母,她会不会死呀?”
老夫人一愣,看着外孙女可人疼的乖巧模样,不由想起自己因病早逝的幺女,悲上心头,哽咽着,“不会的,枣姐儿不要担心。”
见外祖母的眼神闪过悲痛,知她想起了母亲,苏蜜枣索性狠狠心,再添一把柴。就见她眼眶含泪,摇头啼哭道,“母亲本来也好好的,突然就病倒了。外祖母,大表妹会不会也跟母亲一样,突然就睡着再也醒不来了?”
这是老夫人心中的伤疤,一碰就要流血。跟着老夫人而来的银杏忙要把苏蜜枣拉到一旁,老夫人却摆摆手,苦涩道,“当年,怪我对老三不够关心……”。
丫鬟云锦服侍老夫人的时间最长,资历最老,旁人不敢说话的时候,她却是敢说的。当下忙强笑着岔开话题,“也不知道大夫来了没有!”
有小丫鬟一听,机灵的跑了出去。
苏蜜枣趁机扑入老夫人怀里,迷惑道,“外祖母,大表妹昨日才落了水,她是不是被二表妹气病了?”
这盆脏水,怎么都得往赵素画身上泼。老夫人没有答话,眼中却闪过厉色!
赵勤、赵白氏带着赵子琴匆匆赶来,三位姨娘也先后赶到,随侍的人挤满房间,气氛凝重。
赵子琴愧疚难当,低垂着眉眼坐到床沿,暗自垂泪,伤心不已。
“这又是闹什么呢?”赵勤瞅了瞅躺在被褥里的二女儿,冷着脸喝问姚嬷嬷。显然,他也听说了过程。
当着满屋子仆妇的面,这是做父亲的人该说出来的话吗?姚嬷嬷暗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干流着眼泪,不知如何作答。
老夫人听着心头一酸,不顾一众丫鬟婆子在场,看着赵勤止不住的泪流,哑着嗓子哭喊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啊?你要真这么打算,什么都不要说了,干脆让我们爷孙俩去了干净!”
这话可就重了!
好在云锦机灵,在老夫人刚开口时,便向众人使眼色,带着一干下人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三位姨娘也避到穿堂里。
房间里除老夫人、赵勤、赵白氏、赵子琴与苏蜜枣外,就只有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赵清书了。
没有外人在,话语间也不必顾忌。 苏蜜枣眼珠子一转,赶紧添油加醋,扯着嗓子就是一阵哭喊,“外祖母,您要去哪儿?不要抛下我!”
“不抛下枣姐儿,不抛下你!”老夫人揽着苏蜜枣,涕泪横飞,祖孙俩哭成一团。
“娘!”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赵勤的眼里闪过几丝无奈,老夫人哭着不搭理。他就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不就是为在绿柳亭里设宴的事情吗?我同意取消就是。”
“老爷!”赵白氏当即横他一眼,娇嗔道,“话已出口,您岂能随意收回?何况全府上下都已知道四月初九在绿柳亭有酒席,厨房也早早备下食材,突然取消岂不让人白白笑话!将来两位姑娘的脸又往哪儿搁?”
她是内院之人,考虑的问题要细致些。
总不能让娘一直哭下去,赵勤不过无可奈何,哪里就不知道这些个厉害关系。
可他虽然掌管外院,在内院置办酒席,便属于内院之事,他不方便插手内院庶务。宴请与否,都得老夫人颔首同意。
于是殷殷的看着老夫人。
“四月初九,酒席照办!”见儿子顺着自己,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瞥见儿子眉宇松懈、马上松了口气的样子,又幽幽说道,“不过,是为三儿庆贺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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