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子琴走后,赵清书愁眉不展。中午用膳时,端着青花白瓷小碗,心不在焉的随便吃两口,便放了筷子。
姚嬷嬷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在平时,赵清书是很能吃的。
她黑着一张脸,本来谁都不敢搭理,这下却不得不管。姚嬷嬷就端了上午大姑娘送来的糕点出来,低声劝慰赵清书再吃一些。
赵清书看着花瓣状的绿豆糕,‘哇’的一声扑到姚嬷嬷怀中大哭起来。其声音气拔山河,连赵素画也被惊扰,遣夏荷下来打探情况。
赵清书一见,抬手抹了抹眼睛,哭得更为汹涌,核桃等人哪里知道情况,只让夏荷快些回去。
她哭得伤心,姚嬷嬷揽着她,也跟着直抹眼角。核桃杏仁怕被谴责,跟着掏帕子装腔作势,只有被吵醒的无思匆匆赶来,不明所以然。
震天响的哭闹了好一阵,路过玉洁阁的人纷纷进来瞧热闹,见人来的差不多,赵清书瘪着嘴止住哭声,抽抽搭搭的向姚嬷嬷哭诉,“父亲让……妹妹尽快……搬出玉洁阁,然后要在四月……四月初九设宴,庆祝……妹妹……乔迁……之喜。”
姚嬷嬷震惊不已,然后满脸辛酸的嗫嚅道,“四月初九,是姑娘的生辰。”
“嬷嬷。”赵清书又哭了起来,满脸悲愤,“父亲软禁我,我不过生辰也罢。可他偏偏选在那天庆贺妹妹移徒……”。
像是说不下去般,捂着脸又大哭起来。
一番话说得姚嬷嬷也是难过至极,她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承尘,咬牙泣道,“姑娘,您才是老爷亲生的……”。
到底怕赵清书更为伤心,没有接着说下去。
爱之深责之切。落水之事,她原本将信将疑,见自家姑娘因三姑娘之故哭得如此伤心,不由得咬牙切齿,只恨不能将三姑娘赶出赵府去。
“我……我干脆死了算了。”哭着哭着,赵清书一跺脚,推开姚嬷嬷便要撞向一旁的落地柱。
姚嬷嬷吓了一跳,忙伸手拽住她,又哭又难过,“姑娘,你别干傻事!”
“所有人都欺负我,我还活着做什么?”赵清书哭着挣扎,眼睛又红又肿,满脸泪痕,让人看着都酸楚不已。
她力气是极大的,姚嬷嬷几乎要拉她不住,忙呵斥核桃与杏仁,“你俩还杵着干什么?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在场的谁还想活下去?”
话是看着核桃与杏仁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把所有人都牵连了进来,看戏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窝蜂的冲上来。
拦着的拦着,劝慰的劝慰,打水的打水……乱成一团。
无思本也想跟着上前去,他身形快,关键时刻拦一拦还是做得到的。刚要迈开步子,发现身边的小丫鬟环儿一动不动,不由奇怪。
旁人看不到环儿手绢后的模样,无思隔得近,看的分明,她虽然掏出手绢抽泣着,却并无伤心之情。
决定诈她一诈,便低声问道,“小姐怎么哭得这么奇怪?”
环儿想起姑娘交代过,若是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就去找无思商量,也不隐瞒,压低声音道,“姑娘的手上抹了辣椒水。”
无思瞪着她瞠目结舌。
环儿慌忙掐了他一把,他立刻醒悟,配合的掏出手绢掩脸,秀丽的脸上浮起笑容。
屋里,赵清书愈发嚎啕大哭着,见势头造的差不多,两眼一闭,晕倒在姚嬷嬷怀中。她曾经不知痛晕过多少次,此刻装来,得心应手毫无破绽。
“姑娘,姑娘啊!!!”姚嬷嬷抱着她,边哭边喊,撕心裂肺。
在场的人多被震撼,不约而同记起二姑娘无限欢喜灵秀的模样来,再看看此刻软倒在姚嬷嬷怀中,毫无生气的小人儿,都不禁红了眼眶。
“快去禀告老夫人请大夫!!!”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所有人再次乱成一锅粥。
待苏蜜枣扶着老夫人匆匆赶来,赵清书早已被安置在床上,在绣着大红色蜀葵花团被褥的印衬下,她的小脸格外苍白。
赵素画坐在床边的锦杌上,满脸病态的潮红,秀长的眉峰紧蹙,身姿疲软摇摇欲坠,张嬷嬷虚扶着她。
老夫人便蹙了眉,看着守在赵素画身边的冬梅与夏荷,冷喝道,“三姑娘正烧着,她年幼无知,你们也不懂事理吗?怎么能由着三姑娘胡来?”
赵素画满脸羞愧的站起身,僵着手脚不知所措,小声解释,“祖母,我担心二姐姐,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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