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蜜枣张大嘴巴,神情惊愕,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你……你怎会如此想?”
她的想法,赵清书岂会不知?自己虽是庶女,好歹是这个家中的一份子,不似她因寄人篱下,连用膳都得看人脸色,即使她性子跋扈,也总会在不觉中夹杂着卑微之情。
妹妹一来,她自然得担忧这县衙中还会留有她的位置与否。但她人微言微,便来煽动自己,怕是正巴不得自己闹起来将妹妹赶出府去罢?
“表姐,咱们去正厅看看罢。”避过苏蜜枣的疑问不语,赵清书淡然答道。内心惊慌不安,竟是迫不及待想与妹妹相见。
但忆起前日的事情又觉害怕,保不齐妹妹仍旧在厌弃着自己?这份复杂的心思压在心上,只觉沉闷压抑,难受的很。
苏蜜枣同样心中有事,两人一路默默无言,直到正厅外。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言语间很是激烈,应是起了不小的争执。
守在穿堂中的粗使婆子见她二人过来,立刻要前去禀告,苏蜜枣眼尖的拦下她们,自己径直闯了进去。
赵清书犹豫片刻,也跟了进去。
哪知里面却并无父亲与妹妹的身影,只得李富贵与赵权两人分站两边,瞅着面红脖子粗的,想来方才争吵的正是他两人。
虽为亲人,关系是极其疏远的,何况老夫人早吩咐过见到他们也不必招呼,赵清书举袖藏了容颜,粗粗行礼便打算退出。
苏蜜枣却不认识他们,只当是来求舅父办事的人,上前一步指着赵权便喝道,“喂,我问你们,见到我舅父了吗?”
赵权高高瘦瘦的,穿着藏蓝色直裰,小眼睛眯眯泛着精明,见到苏蜜枣与赵清书两个,微微一笑,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是枣姐儿与书姐儿吧?我是赵大人同父异母的兄弟,可听说过?”
“不认识。”他神情中的轻视,苏蜜枣瞧得清楚,轻哼一声,跟着不客气起来。
倒是那李富贵笑得见牙不见眼,放下身段蹲在她们面前,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玩意,热切的塞到她们手里,讨好道,“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见我家闺女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就给你们也带了些做礼物,收下吧!”
他不高,身形很圆,胖嘟嘟的脸上平和有礼,绿豆大小的眼睛,咧着肥唇笑呵呵,有点傻气。
“谁稀罕!”苏蜜枣到底是个有脾气的主,尖锐的笑了笑,也不看手中是什么东西,扬手便直接甩地上了。
赵清书双眼微凝,瞅着手中的质地普通,近乎随处可见的玉石,嘴角微勾,心中冷笑连连。这李富贵,真真是一如既往,抠门的很。
她极其敬爱老夫人,又不喜这粗劣玉石,当下道了谢,将玉石退还李富贵手心,奶声奶气道,“母亲说过,不可受外人之礼。”
接连碰钉子,李富贵脸一歪,嘴角猛抽,想要解释,又不知该对两个小屁孩说些什么好。愣了半晌,仍是扯着脸皮僵笑,“是我不好,你们既不喜这玉石,下次换别的。”
“少来套近乎,就这样的破东西,谁还没有见过?”苏蜜枣很干脆的甩脸子,厌弃之情更甚。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身后传来平平淡淡的语调,即便是斥责的话语,也是波澜不兴的。很明显,是赵勤。
苏蜜枣再天不怕地不怕,也对赵勤是敬畏有加的,她们闺阁女子,轻易不能踏足前院,更别说私见外人这般无度之事。
眼下心中有愧,回身怯怯的看着舅父端正严肃的面容,被吓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清书愕然后想要解释,却被父亲身边的小小人儿吸引了视线,嘴角不觉含了笑。
此女她自是极其熟悉的,那娇小柔弱的身形,娟秀光丽的容貌,干净透明的美丽双眸,可不正是日后的赵素画。
同时,华玉看见赵清书,自然很快认出她来。她外在模样虽是三岁小儿,实则却是(“”看最新章节)婴穿来到这个名唤大旭的架空朝代,心智早已成(一秒记住 )熟。
华府突遭毒手,全府上下独她一人存活下来,她又岂会一丝眉目也无?记起前日相遇时的事情,心中泛起层层涟漪,随之水涨船高的,却是压也压不住的恨意。
默想,这一家人上为为民请命的父母官,下为不喑世事的黄毛丫头,却无一个善类,只以欺人为乐?!
那么,她为报家仇不遗余力,欲谋害赵府中的上上下下为家人陪葬,也当是替天行道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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