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孩恼怒万分,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冷漠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再不看她。
细细漫漫的血迹,从他的手腕的伤口处一路流(一秒记住 )下,顺着他柔嫩的胳膊蜿蜒,流入他身体之中。
新发的桃叶‘簌簌’作响,娇艳的桃花纷纷落下,似下了一场花瓣雨。甜腻的香味飘散,融入了彼此,连空气都沾染上相同的味道。
夜的光辉落入赵清书清澈的双眼,萤火般闪闪发亮,“明明就想让我帮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是你一厢情愿!”小孩愤愤然,接触到她带着怜悯的视线后,更是脸色泛白,字字咬牙,“我有求过你吗?”
赵清书抿唇笑了,毫无杂质的干净笑颜,暖如初春,“你挣扎整夜,是因为你想下来,但是,你一个人办不到!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助!”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小孩毫不领情,气息凝滞,面容泛着层层寒气,“你立刻离开这里!”
“不,我要救你下来!”恢复稍许力气后,赵清书扶着树站起身,无比认真的冲小孩说着。“你唱的歌真的很好听,我不会让你被坏人抓住折磨,不会让你死掉!”
她以为自己会死?小孩愣住,瞅见她抡着膀子又要冲上去拔树,忙出声制止她,“以蝼蚁之力,绝不可能撼动树木!你入屋里去,随便拿把利器来!”
“我才不是蝼蚁。”赵清书不满的嘟起嘴反驳一句,依言走进屋里。屋内无光,她借着外边的火光摸索片刻,点亮放置在桌上的油灯。
莫名觉得身体发冷,连呼吸都变得冰凉,垂眸看去,几件女子的衣裳凌乱在地,一把模样精致、镶嵌着紫色宝石的短剑便被随意搁置在衣裳之上。
寒气,正是从这短剑上散发。
赵清书疑惑的拾起它,手触剑鞘的刹那,寒气顿消,一股温润之气弥散,彷如清晨初升的暖阳,带着细细长长的暖意游走全身。
她吃惊不已,不由得拔出剑鞘,登时被细长的剑身吸引了视线。也不知这短剑是何种材质铸造,银白的剑身里像落了一层莹白冰霜,清透婉转,说不出来的好看。
“寻到没有?”外间的小孩坚持不住,扬声催促道。
“这把短剑,叫什么名字?”赵清书捧着短剑跑到桃树下,双眼冒光,希冀的看着仍被吊在树上的小孩。
“冰霜。”静默一会,小孩闷闷的吐出两个字,“你把手举高一点。”
冰霜。赵清书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听话的举高双手。小孩探下双脚,灵活的夹起短剑向上一抛,短剑便到了他手中。
赵清书看的目瞪口呆,也不理被捆绑的小孩从何知道主家短剑的名讳,待小孩割断绳索落在她面前,无比艳羡的问,“你会武功吗?”
“走。”小孩将短剑收入怀中,抓住她的手便往外跑,力道之大,完全不容她拒绝。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交握的双手,缠绵着彼此的温度。小孩柔软的发丝飘拂过她的脸庞,清幽的芬芳遣走夜的清凉,静的只剩他们两人的心跳。
“你受伤了?”没来由的心慌,赵清书努力跟随他的步伐,垂下眼眸时才发现他身上血迹斑斑,早染红了衣裳。 小孩不答话,始终不曾放开两人交握着的双手,像是身后有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猛兽在追赶,拽着她疾步狂奔着。
清清凉凉的风儿四处游荡,隐有彻底燃烧后的灰烬浮在空中,模糊了夜的轮廓。
赵清书情不自禁回首看向西边,天边漂浮着淡淡烟雾,微光闪闪,明暗不定。隐没的哀痛再次浮上心头,鼻子一酸,眼泪便又落了下来。
“哭是懦弱的表现。”小孩回眸扫她一眼,见她哭得委实可怜,忍不住心软,“你刚从火海里逃生?还是家人全部丧生火海之中?”
“不是。”赵清书摇头,可怜兮兮的哼着鼻涕,“你要去哪儿?你放开我,我要回家,呜呜……”。
“你家在哪儿?”小孩识趣的不再询问,停下脚步,面容隐没在丝缎般的发丝后,声音冷硬如铁,“我送你回家。”
“那儿。”赵清书委委屈屈的伸出手,指向那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庄严的宅邸。虽然隔得还远,却正好在这一条主道的正前方。
“县衙?”小孩诧异,旋即上下打量她一番,嗤笑,“官家规矩多,你胆子不小,竟敢偷跑出来。万一被发现,不怕被主子们打死?”
记起父亲冷凝的面孔,赵清书不自禁抖了抖,嗫嚅半天,才抽抽嗒嗒的撇嘴,“我又不是丫鬟。”
“快进去吧!”小孩显然对她的身份不感兴趣,松开紧握着的手,退后一步,“我会在这里看着你,不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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