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头?”听了赵清书的话,那人更是羞恼,乌黑的发丝缝隙间隐露锐利如箭的眸光,气势逼人,“滚出去!”
被噎得呼吸滞了滞,赵清书压下心头的愤懑,挑眉反问,“你不求我救你下来吗?”
“谁稀罕被你这种黄毛丫头救?快滚出去!”那人完全炸了毛,不甘的扭动自己瘦小的身躯,想要从绳索的束缚中挣脱。
可越是挣扎,绳索反而箍得越紧,即便在昏暗的夜色中,赵清书也清楚看到,在那人皓白手腕处密布的红印儿。
“你受伤了吗?”那么狰狞可怖的伤痕,非短时之积累,她掩嘴惊呼。
“滚出去!”小孩不答,掩埋在黑发下的表情羞恼不已。旋即借助着绳索的力量整个人蜷缩起来,又是蹬腿又是扭腰的,看着更似戏台上的戏子,闹得很欢腾。
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赵清书乐得合不拢嘴,观赏良久,才良心大发的再次询问,“真不需要我帮忙?”
“滚!”夹着寒霜的字夹枪带棒的吐出来,小孩身上杀气大增,整个人如潜伏在暗夜中的凶禽猛兽,危险得很。
偏赵清书恍若未见,缓步走上前去,举手遮眼,站在桃树下抬头。
灿若晚霞的桃花飘飘洒洒落下,翩翩迁迁,春天的微风拂过,撩起的花香醉人心弦。他被捆绑在红花绿叶间,动作笨拙的拼命挣扎;她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笑得狡黠。
“别动,我拉你下来。”桃树生的不高,她随便举起手,便搂住了他的双脚。
“笨蛋,放手!你才豆丁点大,哪里有力气?”陌生的接触使得他僵硬了身体,须臾,忽然感觉到有一股无比强势的巨大力量正拉住自己往下扯,手腕火烧般灼热,身体似乎要断成两截,他心急如焚,“啊啊啊,你快放手,好疼,身体要断了……”。
不死心抱住小孩的双脚拽了又拽,连桃树都摇晃起来,绑住手腕的绳索丝毫都没有断裂的迹象。无奈,赵清书悻悻的松手,撇嘴推卸责任,“这绳索好结实!”
“废话!”难忍的疼痛使得他理智尽失,从而怒不可遏的咆哮,“我挣扎了快一个晚上,它要是不结实,我还会挂在这里吗?!”
“那怎么办?我不会爬树,无法解开绳索。”桃树自是不高的,可对于此时的赵清书来说,无疑遥不可及。
她苦恼的看着头顶的绳索,视线在触及桃树的树干时,倏忽间亮了起来,“把桃树拔出来不就可以救你下来了?”
说做就做,赵清书一个箭步上前,扎马步站定后,将那不算粗壮的树干抱在怀中,憋住一口气,往上使力。
小孩快被她这跳跃性的思维逼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这桃树比你手腕还要粗,又怎么可能会比一根绳索更加脆弱?!”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奔跑许久,气力消耗大半,身上磕碰出来的伤口也刺刺的痛,赵清书勉强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声音可谓苦闷难言。
“你有见过鸡蛋撞碎硬石吗?真是愚不可及!”察觉她的不适,小孩清朗的声音低哑下来,放弃挣扎,侧目看向正努力想要把桃树拔出来的小女孩。
她毫无疑问是个孱弱的,略显宽松的藕白色襦裙也遮掩不去的娇小。让人匪夷所思,这么软弱无力的她,怎会生出撼动树的勇气来?
“喂!”看着她的小脸憋得通红通红,汗渍津津而下,他别扭的偏过头去,语调僵硬,“别管我,你走!”
无人应答。
“喂,听到我说话了吗?”等待片刻,被吊在树上的小孩拔高了音调。“让你走你没有听到吗?”
没有回应。
再三被无视,小孩气急败坏,又晃悠着身体挣扎起来,“我说不用你帮忙,快滚啊!”
树下的小小人儿仍旧没有言声,白嫩的脸蛋红得可怕,又逐渐转青。但,完全没有要放弃的打算。
小孩死死抿唇,怎么都沉不住气,凝聚起全身的力量于双手,也不管会不会弄伤自己,狂烈的挣扎起来。
好在这桃树不算粗壮,两人齐心之下,树身猛烈的摇晃,枝干震颤不止。地上的软泥向上拱了拱,裂开好几条细缝,有好几株野草软倒地上。
虽难以置信面前这幼小的女童竟拥有如此惊人力气,小孩喜不自禁,不禁大声喝彩,“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厉害!喂,你再加把劲,或许真能把它拔出来!”
“不行,我实在没力气了!”赵清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胸口急剧起伏,只余下喘息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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