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共携带了三支强光战术手电,五节电池,还有一些照明冷烟火,另加一小罐固体燃料。
强光战术手电有强弱档位调节,强光可持续照明2个小时左右,弱光则在5个小时以上,保守估计可以维持两天左右的可见光照明。
固体燃料本来是用作煮茶取暖,也可和冷烟火用作大范围照明,但山洞中空气有限,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想浪费这里面宝贵的氧气。
众人稍作歇息,吃了些馕饼,将物资重新分配作了严格规划。
渔夫见我身上负着伤,主动要求帮我分担一些负重,我拍了拍身上的背包,笑着推辞道,“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待会俞教授可得要多担待一些!”
渔夫笑着称是,“也就属我们两个年轻力壮,辛苦也是应该的。”
我笑归笑,心里却猛的沉了下来,渔夫这个人心思诡秘,话不多,做事也不引人注意,早不说晚不讲,偏偏在这个时候当起了活雷锋,其心怕是有异。
钱二爷早就想撇开科考组,如今身陷险境,在物资有限的情况下,带着沈洁然和俞教授两个负担,团队的生存质量和几率必定会大大降低。
尤其是拿捏准了我和陈可心不会撇下俞教授和沈洁然,这才主动要求帮我分担物资,热情之下怕是想控制这仅有的生存命脉。
钱二爷深藏不露,渔夫又是行事诡秘,一旦物资被他们控制,凭我和陈可心的身手,想要争得主动权,胜算不大,而且钱二爷身上携有手枪,到时候软硬兼施,局面谁也说不好。
于是暗中给陈可心打了一个眼色,各自提了小心,这才和渔夫二人搀起了神志模糊的俞教授,陈可心和沈洁然打前,钱二爷垫后,六人慢步摸索着向前行进。
由于怕后面的黄沙奔袭涌动,来不及防范,我们迫不得已开了两支手电,都打在强光档,一支用作探路,一支用作警戒。
沈洁然这时已经恢复了情绪,不像之前那么害怕,边走边提醒我们,
“在矿物含量较高的山洞或者深洞性质的洞穴里,应尽量避免用强光照射洞穴的岩体部分。
这是因为某些山洞和岩体层含有高度感光物质,在成份不明的情况下用强光照射,会因为区域过亮造成温度上升,而发生光学反应或者化学反应,
有可能对人造成影响甚至是危险;所以手电只需照亮前方行进区域即可,不必太过明亮。
另外,我们购置的强光手电光线太过强烈,高达800流明,在这种完全漆黑的山洞里,瞳孔会自然放大增加更多的可见光,这时要是被强光手电意外扫射,极有可能导致暴盲和暂时性失明。”
我们也知晓沈洁然所说不假,但这座山体处处透着诡异,降低亮度就意味着缩减目视距离和反应时间,权衡再三,还是将亮度拨减了一挡,尽量不去照射山体的岩壁。
山洞笔直向前,气温适宜却不憋闷,由于洞口被封死,洞内形成了一个密闭空间,非常的空静,所有人都不敢大口吸气,只听见沙漠靴在石面上咚咚作响,伴随着众人谨慎的呼吸声,心里既紧张又是满腹的求生心切。
前边的一段路还有少许细沙,到了后面就是坚硬的石面,走了将近一百米,前方仍是不可分辨的黑暗,看不见尽头,也不知通向哪里。
这时,我感觉扶着俞教授的劲儿越来越大,转头一看,俞教授竟然歪了脖子,闭上了眼睛。
我心里本是提着小心,谨慎的不能再谨慎,骤然看见这幅模样,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老爷子终究是没能挺过这一遭,不禁鼻子发酸,心里闷的难受。
但很快就有种释然,走了也好,早晚也是个死,省的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遭罪。
想着便想叫住前面的沈洁然和陈可心,话未开口,扶着俞教授的渔夫也察觉出了异常,用手探了探俞教授的鼻息,小声对我道,
“老爷子睡着了,生死当前,还是他老人家想的开啊!”
我闻言一惊,急忙用手试探了一番,果真是呼吸平稳,但比正常要弱了一些,也许是大病初愈,又被细沙堵住气管折腾的够呛,方才一阵疾跑匆匆逃命,又受了不少惊吓,身体受不住昏睡了过去。
我话虽未喊出口,但发声已引起了陈可心的注意,因为对钱二爷和渔夫存有警惕,我一人在后,多少让她有些不放心,这一惊之下,手已摸到了伞兵刀上,回头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尴尬的挤了挤脸上的皱褶,回答她道,“没事,俞教授睡着了,我看咱们是不是要歇一歇?”
这一问一答,陈可心虽然作了应对准备,但沈洁然站在旁侧,遮住了手上的动作,加上手电光向前照射,并无多少散射的光线,渔夫和钱二爷也没察觉出异常,见俞教授确实昏睡了过去,也应声就地休息几分钟。
这时,站在陈可心旁边的沈洁然突然全身瑟瑟发抖,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得说不出话来,就连听见俞教授的状况也没有半分理会。
我在她们身后,看不见前面的状况,此时看到沈洁然有些哆嗦,出声问道,“小沈,你怎么了?”
陈可心也感觉到沈洁然拉着她的胳膊有些颤抖,正欲问她出了什么事,转眼却看到了沈洁然视线所及的地方。
手电光正好打在了黑褐色的石面上,地面上有一大摊不规则的暗红色印记,是那种有些发黑的红色,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还能依稀看见红色的底边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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