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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离开

突然,他在这雷雨的嘈杂声里隐约听到了几声妇人的叫唤声,他本以为是精神太紧张出现的幻听的。可是,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看见东南角的一个拐口似乎有人影闪动,揉了揉眼睛,人影还在闪动,他有些害怕,大白天不可能,大夜晚的,真是什么脏东西怎么办。想到这,他的两条腿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他想赶紧跑回家,可是刚刚跨出两步,他又有些犹豫了。他听到的是妇人的叫声,如果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他觉得如果真有个什么事,他能做些什么但他却没有做,那么,他会一辈子都心不安的。爷爷说过,人活一辈子,图的就是个心安。而且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神呀鬼呀的东西嘛!就这样想着,他心底的恐惧也就少了些,步子也就悄悄地往黑影方向移动了。

也许是对方在拐角的缘故,再加上叶枫有些害怕走得比较轻,虽然他个子不算小,但还没被发现。走到较靠近的位置,他也就听到了黑影方向的对话。听声音那里应该有三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听起来那三个男的是一伙的,想趁着这样的天气出来捞点东西。对此,叶枫也不知道能说什么,黑的夜晚,心在黑夜里的人总是会冒出来,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自以为统治了黑夜,这样的人很可怜、更可恨。

那女的声音有些苍老,此时显得有些颤抖,颤抖的声线里隐隐能感觉到的是声音里无助的泪水。仔细听了一下,叶枫觉得好像对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他快速地在脑海的记忆里翻找,秒许时间,他想起来了,那是不远处巷子里的王玉芬奶奶。王奶奶和他奶奶孙兰英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两人闲着的时候经常窜门聊家常,也就这样,王奶奶和他感情很好,经常给他和妹妹带小零食。

唉,王奶奶怎么摊上了这种事呀!她不是上个月去苏州她儿子那儿了吗?为什么回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呀!叶枫一边苦恼愤恨着,一边在考虑着能有什么办法改变现状。对方有三个人,如果硬冲出去的话,那肯定无济于事,自己反而也一起落入困境;如果回去呼救,等人来到肯定已经来不及了,他今天出来得急,也没有带手机;就地呼救就更不太可能了,这样的天气,肯定是没人会出来走动,而且雷雨声这么大,旁边屋里的人也是听不到的,不然王奶奶喊了那么几声,不可能现在还没人来的。简单地在脑海里思索了一边,他想不出任何好的办法,他越发焦急了。

就在叶枫纠结无计可施的时候,王奶奶突然大叫了一声,好像歹徒向王奶奶要银行卡密码,她没给,有一个歹徒发怒了,用脚踢了她一下。叶枫一听到叫声,脑子一阵混沌,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了,再犹豫下去不知道歹徒要对王奶奶做些什么。脑袋一冲血,他捡起地上散放的一块青砖,一个机灵就窜到了一个歹徒后面。

“鸡屎仔,快闪开!”旁边警戒放哨的那个歹徒发现看到了这一幕,急切地破口喊道。可是叶枫的速度快了一点,在“开”字还没喊出口的时候,“嘭”的一声闷响,叶枫手里的青砖便狠狠地砸到了歹徒的后脑勺上,血花从砖头和后脑勺接触的地方狂飙而出,大部分洒在了冲击撞了上来的叶枫的脸上,他立刻变成了一个血人,而他前面的歹徒大汉也因为这突如而来的攻击重伤昏厥倒地了。大汉倒下的一刻,他的两个同伴也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嘶吼了两声后,便狂暴地往叶枫的方向冲了过来,叶枫见势不妙,脚踝一个急转,身子就往后方急蹦而去。

三个歹徒间似乎有着很深的情谊,其他两人见另外一个被叶枫放倒了,便发疯似的去追叶枫而全然忘记了他们打劫的对象王玉芬。而此时的王玉芬也终于有了脱身的机会,她拖着年迈疲软的身子走到倒下的大汉边上,伸手从大汉的裤包里掏出手机拨打了110,简单向警察陈述几秒后,她就往就近的好友孙兰英家赶去。

就在王玉芬往叶枫家赶去的时候,叶枫和两个歹徒之间的追逐战正在激烈的展开着。叶枫也不傻,他一边跑一边大喊着救命,可是这大雷大雨的声音似乎传出去不多远,而且喊的时候雨水还窜进嘴里呛到不行。而且,就算喊了几声,有人家听得到,可是他们跑动着,位置变化太快,听到的人也没能多大反应,只以为外面讨饭的疯子又进到巷子来了,有些许关心的出了院门一看没人,就又回去了。叶枫不聪明还好,这聪明的求救声倒是给自己惹来了大灾祸,原本吃香喝辣的成年人是有些追不上他这个每天都有锻炼的中学生的,可他这几声吼叫仿佛刺激到了两个歹徒的隐秘神经,原本速度有些慢的俩人突然间就加速猛冲了起来,原本有机会逃掉的,此刻就只能那样僵着了。可是,在那样的时刻,谁的脑子又能思考得很多呢,也许,这一切都是命吧!

叶枫狂奔着,雨水和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落而下,他的嗓门很干,像被热火炙烤着的沙漠,吞些雨水本以为能解渴的,没想到吞了之后就愈发难过了。他的两条腿也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了一样,每迈出一步都感觉很累很累。时间明明才是一分半钟来的,可是叶枫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的痛苦日子一样。有那么一些时刻,他真的想停下来,因为就这样一直跑下去,结局也应该差不多的,只是或早早一些或晚一点而已。可是,内心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于活着的强烈渴望又把这些念头迅速地从脑海里抹除了。跑下去,多活一秒,也许就多一些希望呢!总能摆脱,总有人能来救我的!

大约在两歹徒追着叶枫跑出去后的一分半钟左右,一身邋遢的王玉芬闯进了叶枫家的院门,叶老汉是坐在门口听戏的,所以最先看到她,他赶紧从椅子上腾跃而起,跑了过去扶助快要摔倒在地的王玉芬,嘴里大叫着:“老婆子,快出来呀,出事了!”

奶奶孙兰英闻言飞快地从门口探出头来,一看到王玉芬这惨状,她的脸顿时就惨白,赶紧跨出门去和叶老汉一起把王玉芬扶进了屋里,叶老汉呵斥了下有些呆蒙了的叶影,叫她赶紧去拿毛巾。孙兰英也趁这时问王玉芬到底怎么回事,王玉芬简单说了下自己被抢劫再到被人救了的事,并嘱托叶老汉赶紧托这一带的熟人去帮助救自己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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