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祖宗出去了？”成春十分警惕，连说话的声音都压抑着。

“才叫我送出了门儿，少说也得晌午才能回得来。我跟你说，在家好生看着，我出去一趟。”

“你又上哪儿胡闹去？”

盛喜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条织金白玉带，低声笑道：“落下个物件儿，我总得给人还回去不是？”

“少来！”成春劈手夺了那腰带，将碗盏塞进了盛喜的怀里，沉下脸来道，“别当我是那双耳都聋的瞎子，什么送还物件儿？不就是想找过去偷摸两把？昨夜里输得连条裤子都保不住了，今儿还想去倒贴身子？谁稀罕？安分点吧，爹娘下午就回来了！”

“那这腰带子怎么弄？”

“姨娘刚才说了，他们落下的物件儿能烧的都烧了，不能烧的砸碎了埋了，不能留下半点痕迹！这腰带子自然是要拿去烧了的。”

“这么好的腰带子烧了多可惜啊！姨娘是不是太危言耸听了？那祖宗哪儿瞧出什么来？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盛喜眼巴巴地瞅着那根腰带可惜道。

“姨娘说了，那祖宗眼尖脑子好使，三奶奶都给她气晕过一回，生生是个敢从阎王老子嘴里夺食的猫儿，又阴又狠！咱们小心点不是什么坏事，替姨娘周全妥当了，回头姨娘自然知道心疼咱们的，这么一条腰带子算什么？眼皮子别那么浅行不行？走，烧了去！”成春推搡着盛喜往后院去了。

清姨娘房里，折柳正用小金勺舀着香料罐子里的粉末，一点一点地铺洒在微微冒着红色火星的碳面上。幽香冉起时，斜卧在榻上的清姨娘双目微闭，右手轻撩，缓缓地将那一丝丝香气送入鼻中。

“这香果是很特别吧？”折柳含笑道。

“嗯。”清姨娘陶醉其中道。

“吴大官人送的，绝没有不中姨娘意的。”

“提他做什么？”清姨娘眉心微锁，懒懒睁眼道，“莫非你已被他得了手了？”

“他是姨娘的，给奴婢一百个胆儿，奴婢也不敢碰呀！姨娘您多心了，奴婢说的是这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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