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妈妈你也别张罗那些费劲儿的玩意儿了,”盈袖叫住邓婆子道,“路上吃了宝瓶昨夜蒸的饼儿,我是一点都不饿,你就去厨房里瞧瞧,有没有干净的热茶弄一壶来便行了。←百度搜索→宝瓶也跟着邓妈妈搭把手,吃了茶咱们就出门逛去。”
一听能逛街,宝瓶乐得搀起邓婆子便往后院走去。待二人走远后,盈袖招手让扇儿近前,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点点头,转身快步往前院去了。
剩得盈袖一人,她便闲逛了起来。到了前院端敬堂,刚坐下没多久,清姨娘便领着折柳笑盈盈地回来了。彼此打过招呼,客套了几句后,外面居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绵绵春雨,这真如当头一个霹雳,劈得扇儿和宝瓶顿时焉成了退季的芙蓉了。
眼见逛街是无望了,唯有回屋歇着去。成春引着盈袖到了东厢一间房,推开门来,里头好大一股熏香味儿。她笑眯眯地解释说,这是三奶奶的吩咐,屋子常年不住人,得拿香料隔三差五地熏个通透,省得那些蛀虫坏了家具书籍呢。
打发了那唠叨的成春,盈袖环视了一眼屋子,吩咐扇儿将屋内每个角落都搜罗一遍,连塌下都不放过。扇儿起初不解,但后来总算是明白了,因为这一遍地毯似的搜罗,竟让她在榻面上铺着的那张绣软垫下找着了一只袜子,九成新,男袜,有酒污,脚踝处还绣着一个褐色的阮字。
“你这下该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搜罗这屋子了吧?男人的物件兴许还不止这一样,你再仔细翻翻,没准还能找出一把色子几块散碎银子来。”盈袖捧了一盏茶暖着手,缓步走到圈椅前坐下道。
“真真下作恶心!”扇儿气愤地骂道,“也不知那清姨娘与那成春昨晚关起门户来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小姐您知道吗?方才您让奴婢去后门上盯着,奴婢还真瞧见了大笑话!”
“瞧见清姨娘了?”盈袖嘴里浮起了一丝蔑笑。
“除了她和她那贼婆娘似的丫头折柳,还会有谁呀?奴婢瞧得一清二楚,她哪儿是从外头逛了街回来的呀,她就是打后门上溜了出来,绕到前门进去的!小姐,您是不是早猜着了?简直是神机妙算呀!”扇儿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方才我在后院里瞧见折柳了,折柳都在,她怎么会不在?还有成春那一身打扮,你信是打算散发洗头的吗?分明是昨晚通宵欢闹,连妆都还没来得及卸就倒头睡了。还有她身上那件褙子,长及拖地,试问一件男装穿在她那小个子身上怎么会不拖地?”
“怕是被我们吓的,胡乱抓了件男人的衣裳来穿自己还不知道呢!天哪,小姐,这地方究竟给她们弄成了个什么鸡窝了呀?还有那个,”扇儿掩鼻指了指凭几上那只身份不明的男袜,一脸厌弃道,“也不知道是什么腌臭男人落下的!走得到底有多匆忙呀?奴婢再找找,没准还能找出一只鞋呢!小姐,奴婢瞧这屋子怕是不能住的,谁知道昨晚那腌臭男人在这屋子里干过些什么下流无耻的事儿啊,咱们还是换一间得了!”
盈袖摩挲着手里那只微暖的青瓷茶盏,口气调侃道:“换哪儿去?保不齐这正院每间屋子都被一个腌臭男人住过呢,还是省了那功夫吧!”
“真叫奴婢觉得发吐!怪不得清姨娘隔三差五地往城里来呢,原来是来干这档子买卖来了!要叫三奶奶知道了,铁定剥她两层皮下来!”
“管她做什么?管好咱们自己就行了,”盈袖说着转头望向了窗外珍珠串子似的雨帘子道,“倒是这雨又耽误了我半日的行程,不知明早还下是不下。”
那雨后半夜就停了,天边一白,仿佛又是一个晴空万里。早饭过后,盈袖也不与清姨娘打招呼,领了扇儿三人出门闲逛去了。成春的男人盛喜亲自送到了大门前,眼瞧着那顶香轿拐了弯,这才回身进去了。走到正院门口,见他女人捧着碗碟从西厢清姨娘房里走了出来,连忙冲他女人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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